他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将毯子踢开,身体也换了一面翻转,刚好脸对着仲星燃这边。
仲星燃走过去,听见了他均匀到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新换的床单是接近黑色的深蓝,他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皮肤被衬得白到惊人,长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如被困在陷阱中的蝴蝶翅膀。
脆弱,破碎。
红润饱满的嘴唇放松地张开一条缝隙,唇珠微微翘起,圆润得让人想啃一口。
仲星燃很少能这么安静地观察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虽然说闻纪年的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很好看,但嘴唇是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因为不管是弧度,还是色泽,都有种与他这张冷淡的脸截然不同的艳丽可爱感。
仲星燃刷微博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粉丝的一句评价,感觉非常贴切。
“甜甜整个人都很禁欲,有时候我看那些涩图都觉得是在亵渎他,但唯独嘴巴,看起来就让人有想和他接吻的冲动。”
这么好看的嘴唇,亲起来会像亲果冻那样吗?
柔软的,甜蜜的。
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
仲星燃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这种窒息感犹如无孔不入的病毒,渗进他的每一根神经纤维,穿透皮肤纹理,流入血管和骨髓。
他猛然别过头,生生将视线拉离了闻纪年的脸,胸膛伴有明显的起伏。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居然想试试看那个粉丝说的,如果咬一口他的嘴唇会是什么味道?
真是疯了,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仲星燃忍无可忍,转头又冲进了洗手间,弯下腰一个劲儿往脸上泼凉水。
他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过半,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弹幕眼见着那么大个人没了,纷纷坐不住了。
【我超,虾仁是不是看见甜甜的睡颜,跑厕所去diy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求你们忽视摄像机吧,不要当忍者了,回来超市他可以吗!】
【甜甜睡着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吧,那里也很软吧,稍微揉一揉就哗啦啦了吧…………】
【狠狠代了《和他在la的一晚》,谁懂?】
【我懂啊啊啊!燃年一夜情文!里面小狗是真的猛!一夜8次!】
【不止呢,第二天又高了五次。】
【我疯了!橄榄橄榄!!】
【啊啊啊啊,弹幕在干什么,小心被封!两百万人看着呢!】
【不要发大舌头不要发大舌头!房管我们真的在玛卡巴卡,我们只是说奶茶要加厚乳!】
仲星燃足足在浴室磨蹭了二十多分钟,熬到五十分才出去,然后努力保持面不改色地坐在床边,刷手机刷了十分钟。
那十分钟里,他简直度秒如年。
身侧是闻纪年浅浅的呼吸声,他只有半条腿在床上,人都快掉下去了。
他开了个app,盯着屏幕一直走神,注意力不停地跑到旁边去。
终于熬到了下播的最后一秒,他果断从床上滚下来,找了条被褥打地铺。
太难忍受了,他躺在地上喘着气想,自己该不会是恐男吧,否则为什么一靠近闻纪年,心跳就快得像得了心脏病。
仲星燃悲哀到了极点,年纪轻轻,不仅恐同,还患上了恐男。
也太难过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每间房的机器发出一声爆响。
接着,节目组连通了广播,在各个房间开始播放《灞波儿奔奔波儿灞》。
伴随着一阵古灵精怪的音乐,尖锐稚嫩的童声开始大唱:“我是灞波儿奔,他是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波儿灞,两个快乐小妖怪——”
仲星燃昨晚四点钟才睡着,刚眯了两个小时就被一阵灞奔吵醒了。
他暴躁地捂住头,一脚把抱枕踹到了机器上。
机器唱完“灞波儿奔奔波儿灞”,又开始唱“爸爸的爸爸叫什么”,无休无止的童音如同魔咒,折磨着每一个嘉宾的耳朵。
木绪儒拿着喇叭深情喊道:“全村嘉宾请注意,请不要辜负清晨的好时光,立刻前往一号棚开会。摄影机将在十分钟后开机,最后一组集合完毕的要受惩罚哦。”
一句“要惩罚”,让所有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隔着一栋房子,闻纪年都听见了外面传来的白婳的尖叫声。
在喇叭停下的那一刻,他和仲星燃不约而同、一言不发地,一个从床上迅速爬起,一个从地上鲤鱼打挺而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到第一天挤在木屋里的惨状,同时决定要当第一个到的。
来不及洗漱,他们踩着拖鞋就冲下楼去叫另外两个。
一推开客房门,仲星燃看得愣了一下。
贾柏言平时跟哥们儿睡惯了,硬是从通铺的那头,把胡辛挤到角落里,还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仲星燃眼见胡辛都呼吸不畅了,爬上去给了贾柏言屁股一巴掌,“还他妈睡,快醒醒!要集合了!”
他果断跟闻纪年一人一个,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两个人从床上拽起来,四人穿着睡觉的衣服,蓬头垢面地往1号棚狂奔。
果不其然,路上遇到了同样狂奔而来的许凭那组,以及夏斐那组。
十分钟后,一群人睡眼惺忪地坐在摄影机面前。陆谦随那组是最后到的,因为白婳死都不肯不刷牙就出门。
木绪儒满意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举起小喇叭:“让我们祝贺陆谦随组,今晚乔迁村口小木屋,掌声鼓励一下。”
周围响起庆幸的掌声,陆谦随怒道:“四个人怎么睡一张单人床啊?你给我示范一下?”
他连导演都不喊了,白婳也跃跃欲试想揍导演。
木绪儒忙道:“你们还有机会翻盘!在接下来的游戏里,如果你们赢了,就换最后一名去。”
他停顿了一下,“我还要宣布一件事,上一期篝火晚会‘最受欢迎的节目’出来了,纪年这组票数最高,所以他们在本期拿到一张交换牌,可以和第一名交换奖励。”
贾柏言吹了声口哨:“还有这种好事!”
仲星燃哼道:“这回承认是我带你飞了吧?”
“承认承认,我燃哥就是牛!”
贾柏言起床起得匆忙,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都快挂到嘴角了。
他惊奇道:“我们昨晚不是一个时间睡的吗,你眼睛怎么还肿了?”
他不提也就罢了,一提仲星燃就忍不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顿时心情烦躁起来。
“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他硬邦邦地说。
贾柏言满脸懵逼,马上扭头跟闻纪年告状:“嫂子,他凶我。”
他牵着闻纪年的衣摆,如同一只迷路的幼崽。
自从昨天尝过闻纪年做的饭后,贾柏言俨然成了他的狗腿子,不,或许他一直都是他的狗腿子。
仲星燃本来就内心复杂,看见他拽闻纪年,登时黑了脸:“你拉他干嘛?没断奶啊你,信不信下了节目我把你摁着打?”
木绪儒说:“开机了各位,现在要公布今天的比赛项目了。”
两人纷纷闭嘴,暗中瞪着彼此。
闻纪年无语地扯回被贾柏言揪皱的衣角。
“今天的项目叫做《泥潭大作战》,游戏一,接力跳远,每组四人一起上场,最终加起来距离最长的那组获胜。”木绪儒念着游戏规则。
白婳满是绝望,“泥潭大作战……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埋汰,我完了。”
夏斐说:“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妆发了,做了也等于白做。”
“游戏二,泥潭传球,两组对抗赛,进球即得分。”木绪儒说,“由于这期嘉宾行程问题,第二期共四天时间,从明天开始即为福利准备期。我先提前剧透一下,本次的福利是拍摄短剧,而今天的比赛事关短剧选择,希望大家努力拿分。”
仲星燃愕然,“短剧?四个人一起拍吗?”
“是的,一共四部,全组都要参与。”木绪儒答道。
弹幕不淡定了。
【以/70026_70026295/16420049.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