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违反镇长和地下医院的规则后,岑笙和其他病人一起,回到负18层。
窦以宁关上病房门,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你的计划真的能行么?说实话,我还是没听懂你之前的话。”
没有色.欲步步紧逼,窦以宁镇定许多。理智回笼,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你现在进入幻想世界了么?你和精神病人有什么区别。”
“你吃了我拿给你的肉,就能进入我的世界?可我之前要给你吃了水果。为什么肉可以,苹果就不行?你吃得到底是肉,还是污水,你……”
窦以宁想问的东西,实在太多。护工王叔在外面喊她,要她快些回去值班。
窦以宁很着急,她拉住岑笙的手腕,语速越来越快。
“假设你先前的猜测,全都是对的。那我一旦跟着同事回到值班处,是不是就从现实世界,返回幻想世界?必须等到下一次饭点,或者布谷鸟钟敲响时,才能看见你?”
“那个钟既然那么神奇,响一下可以让两个世界重叠,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的朋友,多敲它几下?”
岑笙终于找到机会回答,“钟只有预测功能,它能提前感知到小镇的变化。”
窦以宁眉头紧锁,脸上写满‘懵逼’
“如果我没有及时,和同事回值班室,会发生什么?”
“你不会有危险,只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我会忽然消失,你找不到我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二,你还能看见我,但看见的,只是你想象中的我。”
窦以宁呆呆地啊了一声。
岑笙在病房里,翻出两张纸。一半扯成小片,团成纸团。一般折叠撕成两半,摆在桌面上。
“这张纸是医院自带的,就和食堂的饭盆一样,属于两个世界共有的东西,你能看见?”
窦以宁点点头。
岑笙在左侧的纸上,写下‘窦’,右侧写‘厉’。
“幻想世界已经发展成,脱离现实真实存在的世界。我不用幻想、现实,称呼你我所在的世界。换成更简单易懂,容易理解的称叫法。”
岑笙往‘厉’纸片上,放了四颗小球。
“这张纸代表地下医院,四个小球对应四种人。另一张‘窦’,代表你生活的世界。”
“小球A,刚刚进入医院,他只能在厉纸片上活动,看见厉上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小球B是精神病,因为他会乱咬乱叫。小球C是怪物,长得和其他球完全不一样。”
窦以宁看得很认真,“球D呢?”
“是你,但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一部分球A,可以变成球D,而其他球只能变成B和C。可能还有其他外力作用,线索不全,我们暂时不讨论小D。”
有一个猜测,岑笙没说。
白玉京选择在医院里布置祭坛,幻想世界的出现,八成和他们有关。
他将球D放到窦纸片上。
“在厉纸片上没有食物,小球A又
渴又饿,这时贩卖机里真的出现了食物。食物只是他想象出来的,他会怀疑食物是否真实存在,大脑时而清醒时而失控。”()
岑笙指向另外两颗小球,“随着时间流逝,诅咒对小球A影响越来越大,他会出现两种变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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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疯到一定程度的小球A,看见了窦纸片上的情况。此时的球A,就像是迷失在全息游戏的人。在游戏世界里吃东西,游戏外的身体同步动作。他以为自己吃的是三荤三素,其实在喝绿水。”
“此时的小球A,变成自己曾经避之不及的疯子,小球B。”
看着岑笙摆弄纸团,窦以宁好奇地问:“窦纸片上也是这几种球?”
“对,不过情况是反过来的。我眼中,在医院待得越久的病人越不正常,因为他行为举止和环境不匹配。而你眼中,刚住进来的小球A,比长期住院的人病得更重。毕竟小球B不会指着饭盆,惊恐地大喊大叫。”
窦以宁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所以这家地下医院里,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每个人都觉得别人才是疯子,其实大家看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岑笙沉默一瞬。
“不,虽然小球B真的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还是不正常。”
“为什么?”
“他们在吃窦世界的东西,但真正进入他们体内的,只有空气和绿水。”
“小球A不也吃绿水?”
岑笙表情复杂,“我不认为有哪个小球A,会主动喝绿水。闻起来和粪水没区别,又不管饱。他们多半会饿到出现幻觉,然后转化成B。”
窦以宁同情地望着他,“你喝了粪水,我的天,你对自己真狠。”
“……警官,我吃的是你给我的食物。等世界重叠效果结束,我就会看见我饭盆里的绿水,并没有变少。在你决定给我挑出肉菜时,你就将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交给了我。”
“?”
护工还在外面催促,岑笙加快速度,将两张纸片盖在一起。
“世界会在特定时间重叠,生活在两张纸上的小球,会真正接触到彼此。两个世界的人互相引导,才能触碰到对方的世界。”
“如果一个球A很幸运,得到窦世界的人引导。他会接触到世界的真相,最终变成怪物。七宗罪,就是地下医院的七个球C。”
窦以宁大脑一片混乱,“为什么、反而……啊?”
岑笙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他知道医院的情况,不代表他了解背后的原因。
先前在病房里,他听见隔壁房间的暴食,一边敲击墙壁一边模仿窦以宁的声音,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在岑笙打开病房门后,暴食问他,为什么没上当,他明明应该听见最想见之人的声音。
这说明暴食,其实知道新来的病人,都会出现什么类型的幻觉。
他甚至会利用这一点,将新人骗进病房吃。
() 贪婪想抱走饭桶,被工作人员拦住。
色.欲当着护工护士的面,公然开银.趴,却没有人阻拦。
前者表明,护工能分清病人在发疯捣乱,还是真的在干坏事。
后者代表,色.欲能同时看见两个世界的情况。会刻意将银.趴,伪装成普通玩闹。
窦以宁一直没出来,护工王叔很担心,使劲敲门,“以宁!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窦以宁脸色苍白,“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打算从球A变成球C,你想变怪物?!”
没等岑笙回答,病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几名护工跑进来。
“布谷布谷嘎——”
岑笙腰间的小黄鸭叫了几声,世界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窦以宁紧张地看向四周,眼前的病房依旧温馨明亮。护工王叔将她护在身后,正在和厉子均对峙。
病床上的男人,和之前一样沉稳冷静。五官柔和,说话轻声细语,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
找借口将王叔等人打发走,窦以宁重新关上房门。
“厉先生?我们之前聊到哪了?”
男人抬起头,“我为什么要变成怪物。”
窦以宁松口气。
厉记者没有消失,也能正常回答问题,这和他说的猜测对不上。
那些乱七八糟,一听就不靠谱的推理,她当时怎么会信以为真?
窦以宁无语地撑着下巴,“继续编。”
男人垂眸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变成怪物?”
“不要重复这句话。”
“我在说谎。”
明明男人说出了窦以宁想要的回答,可她却浑身不舒服。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为什么要变成怪物?”
“我让你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