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换上了周时聿最喜欢的一件睡衣。
她的身体近在咫尺,包括她柔软的声音。
周时聿目光定在她身上,下颌微抬,喉结随呼吸轻轻起伏了两下,像是在有意克制什么,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还是没忍住。
在裴祤宁说书房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理智已经绷成了一根弦,眼下她再一次贴向自己,那根弦几乎是瞬间四分五散地断掉。
被烧得灰都不剩。
周时聿扣着裴祤宁的颈,裴祤宁被亲得往后退,刚好退到浴缸位置,她笑着躲开,“等会。”
周时聿气息重又乱,捧着她的脸不放手,“等什么。”
趁这人不注意,裴祤宁忽地把他拉进浴缸里,荡着花瓣的水面骤然溅出水花,两人浑身都被打湿,凌乱又暧昧地勾勒着身体的线条。
裴祤宁拿起放在旁边的酒杯,递给周时聿,“按流程,我们先喝交杯酒。”
“……”
还真是把自己喝醉说的疯话都来一次了。
周时聿一身火差点被浇灭,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接过了酒杯。
正要做出交杯模样,裴祤宁却挡住他手臂,“我不要这种交杯。”
周时聿:“那你要哪种?”
裴祤宁示意他,“你先喝一口。”
周时聿便依她仰头去喝,裴祤宁也紧跟着喝了一口,在周时聿还没吞下的时候,快速贴到他唇上。
顶开他牙关,让酒红色的液体在彼此口中互相交换。
周时聿没想到裴祤宁要的是这样的“交杯”
但他只是微怔了半秒,便迅速回应了她。
他卷起她的舌,含住又吮吸,让甘甜带涩的酒在两人口中不断推拉流动,明明只是温和的红酒,明明身体都泡在水里,但灼热却不断蔓延,好像在水面燃起了火。
哗啦一声,水花再一次溅湿地面。
周时聿把裴祤宁抱了出来。
唇短暂地分开半秒,随着两人的移动再次胶着在一起。
淋浴的玻璃房被打开又关上,热水从里面喷洒下来,热气也逐渐氤氲爬满了玻璃。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衣物掉落,凌乱堆积在一起。
带着水汽的声音很低地从里面传来——
是裴祤宁的轻笑:“怎么都这样了。”
周时聿回她:“你还好意思笑?”
透着模糊的水影,玻璃房里,两人纠缠了片刻,裴祤宁忽地蹲了下去。
周时聿:“……”
疯了。
周时聿措手不及,喉结快速滚动着,不知过去多久,猛地把裴祤宁捞起来。
她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背后,双唇红红的,看得周时聿太阳穴直跳。
在这之前,周时聿不过是把裴祤宁“大杀四方”的言论当个笑话逗她玩。
是真的没想到。
她要是真“杀”起来,自己也会有这样在云端上抛下坠的失控感。
周时聿用干净的浴巾包好裴祤宁,离开卫生间。
回到床上,软垫重重压下,周时聿以侵略的姿势贴上来,目标明确而强烈。
裴祤宁鲜少见到他这样迫不及待,想笑,故意推开他,“你先说爱我。”
周时聿去撕包装,毫不犹豫,“我爱你。”
裴祤宁手挡着他,变着花样折磨,“有多爱?”
周时聿微顿,抬头看她,眸光滚动着情绪,“想知道?”
裴祤宁还没开口回他,放在下面的那只手倏地被周时聿固定到头上方,他俯下身,声音又低又哑:“做给你看。”
……
窗外夜色浓郁,室内灯光缓缓流淌。
当环境过分安静时,便会放大其他的声音。
空气变得湿粘,温度也在逐渐攀升。
不知是给周时聿加了一点调戏的前餐,还是他要努力用行动证明有多爱自己,亦或是对得起“大杀四方”这个词。
总之,今晚的周时聿杀疯了。
裴祤宁颤着声音,“周时聿。”
又迅速改口,“……老公。”
“可以了。”她抵着他的肩,意识在失神和清醒之间不断切换,声音轻到像在求饶,“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周时聿看她一眼,亲她眼角,动作温柔到让裴祤宁产生了要结束的错觉。
谁知,的确是结束了。
又没完全结束。
周时聿伏在她耳鬓问她,“你说你喜欢书房是吗?”
裴祤宁:“……”
调整呼吸的瞬间,她猛然被抱着坐起来,离开了卧室。
家里没人,灯也没开。
之前喝醉的视频里,裴祤宁在过道壁咚了周时聿。
而现在,在进入书房前,周时聿也礼貌回敬了她一把。
裴祤宁狠狠记住了过道墙面的粗粝感。
一次一次,几乎快映入她皮肤的纹理里。
意识混沌间,她被带入书房,不知是谁的,但房里一片漆黑。
她被放在桌上,有文件凌乱散落的声音。
上次再疯也没在桌上,万一那些文件上留下彼此的痕迹,那以后还要怎么工作。
裴祤宁尚存了一丝理智,气若游丝地推周时聿,“别在这里。”
周时聿听了她的话,黑暗中重新抱起了她。
很快,裴祤宁感到后背贴到了某个冰凉的地方,整个人被周时聿困着,手无措地去摸墙面,不知摸到了什么开关,按下。
房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却是深邃明亮的彩色。
裴祤宁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周时聿抵在了鱼缸面前。
虽然只是用作观赏的鱼,但依然是有生命的动物,裴祤宁肩膀微微颤动,有些不自在,“……是不是不太好,它们会看见的。”
周时聿动作不停,声线低沉,“看见怎么了。”
裴祤宁能感觉后背的汗粘在了鱼缸上,余光看到彩色的鱼群在聚集,似乎也有些躁动。
她有些羞耻,气息也不稳,“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它们。”
安静几秒,周时聿突然放下了她,把她身体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裴祤宁毫无准备,腿脚软得站不住,双手下意识便撑在了鱼缸上。
鼻息带出的热气迅速模糊了视线。
身后的人也欺压过来,拨开她的发丝,埋头咬住她锁骨,“就这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