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聿原本有很多话要说,可看到阅读灯下裴祤宁柔软的唇,那些话又被沉积许久的其他心思取代,他碰了碰她的鼻子,“你相信我吗。”
裴祤宁嘀咕,“相信你什么。”
周时聿低头,一边亲吻她的唇一边说:“我们会有孩子,一定会有。”
“……”
裴祤宁已经很久没感受这样雨点式的亲吻,不慌不忙,带着一点慵懒调情的味道。
所以尽管觉得周时聿只是在安慰她,裴祤宁还是听了进去,一边回应他,一边圈住他的脖子,“那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
“……只能选一个。”
“那我选你。”
“……”
说到这里时,裴祤宁气息已经微乱,耳垂湿润地被周时聿包裹在口中,她脸颊泛起朦胧红晕,忽地察觉男人手里更进一步的动作,回了三分神惊讶道,“你干什么?”
周时聿没解释,只是又稍重地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堵住她的所有担忧和疑虑。
车内温度随急促的呼吸悄悄上升。
周时聿有意调动氛围,裴祤宁无法抗拒。
车窗紧关,她也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
大概是兢兢业业备孕三个月都没能成功,这一刻,裴祤宁也好像死了心似的,暂时抛弃了那些固定思维,完全融入了周时聿给她的快乐里。
这是三个月来,裴祤宁最尽兴最疯狂的一次。
她流了很多汗,也弄脏了周时聿的裤子,结束后那种极致的感觉,也让她忽然想开——
子女是缘分,强求不来。
“没怀就没怀吧。”裴祤宁趴在周时聿怀里自我安慰,“反正就算是真的没有,我也不会换别人的。”
终于把这三个月的憋屈释放,周时聿摸着裴祤宁的头,坦诚布公问她:“老实说,这三个月里,有哪一次你觉得开心过吗。”
裴祤宁眨了眨眼,“开心?”
“你总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时间,计划,把要孩子当成一个项目在做,稍稍哪里没做好就会紧张焦虑,可宁宁,那是我们的孩子,是结晶,不是需要得到反馈的项目。”
“……”
“完成这件事的过程应该是开心愉悦的,只有我们全身心地投入了,身体才会收到信号和谐地工作。”
周时聿都不想回忆这几个月里让他上班途中突然回来造人,以及造到一半马上要求掐着点结束的画面。
要不是身体好,人还没造出来,他某些功能可能已经被玩坏了。
裴祤宁听完他说的,认真品了几分钟。
情感上来说,裴祤宁赞同周时聿的言论。
备了三个月的孕,其实她也有点累,每次和周时聿都好像在完成什么任务,连体位都不敢多换。
但科学来说,她又不太信。
同样的受孕方式,他周时聿的小蝌蚪是特别狂野还是特别奔放,认认真真在床上那么久不行,在车里激.情打.炮就行了?
因此,裴祤宁眨了眨眼得出结论,“你想骗我在车上来一次就算了,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干什么。”
“……”
周时聿语塞几秒,无言以对。
只能把人重新按下去,“那骗都骗了,礼貌再骗一次吧。”
裴祤宁:“……”
那天两人都肆无忌惮地放纵了一把。
裴祤宁也从没想过那一次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失败了三个月,她打算先暂停一段时间。
之后周时聿去了吉隆坡出差,裴祤宁一个人在京市,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
某天找东西时,无意中发现抽屉里还有一个没用的验孕棒。
从周时聿离开到现在,裴祤宁已经不再去想怀孕的事,也没有再测过。
身体更是没有各种异常反应。
能吃能喝,半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裴祤宁看着那根验孕棒,叹了口气,正要顺手扔到垃圾桶里,可鬼使神差的,她忽地想起和周时聿在地库的那晚。
虽然,但是……也算是完成了受孕的过程。
纠结之下,大概出于反正玩了三个月的尿也不差再玩这一次的心理,裴祤宁还是去了卫生间。
她其实并没抱什么希望。
毕竟在这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抱了太多的希望。
弄好后,裴祤宁随手把验孕棒丢在一旁去洗手,之后手机又响,匆匆跑出去接起电话,是周时聿打来的。
两人分开快半个月,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腻了好一会后,裴祤宁才想起被自己忘在卫生间的验孕棒。
但她也没有很着急,边问周时聿什么时候回来,边不慌不忙朝卫生间走。
“后天,怎么?”周时聿已经习惯了自己播种机的身份,“这个月的最佳受孕时间表又出来了?”
裴祤宁这时走进了卫生间,弯腰拿起那根验孕棒,她并没期待,甚至已经做好扫一眼就丢垃圾桶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一眼看完——
她的动作和话语都突然顿住。
裴祤宁不敢相信地看着显示条上的颜色。
“宁宁?”周时聿没听到裴祤宁说话,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还在为备孕烦恼,顿了顿,安慰她,“要不然,等我回来再去做个检查,也许是我的问题,你别有压力。”
裴祤宁回神,磕磕绊绊地说,“不,不用了。”
裴祤宁看着显色条上鲜红的颜色,忽地想起自己曾经说的那句——同样的受孕方式,他周时聿的小蝌蚪是特别狂野还是特别奔放,认认真真在床上不行,在车里激.情打.炮就行了?
现在看来——
好像……是她裴祤宁格局小了。
周时聿不知道上一秒开始彼此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仍一心一意地惦记裴祤宁的心情,“我后天就回来,给你买了礼物。”
或许是这宝贵的两道杠来得太突然,裴祤宁整个人还有些懵神,曾经想过的各种“报喜”场面也都没能发生。
毕竟这可是他们努力了三个月,哦不,是他们在车里努力了几小时才来的宝贝,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地在电话里告诉周时聿?
况且万一是验孕棒假阳性什么的,诈胡怎么办。
所以尽管这一刻裴祤宁激动地心快要跳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好,我等你回来哦。”
挂了电话,一分钟都没多等,裴祤宁再次去找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
两天后,周时聿从吉隆坡返回京市。
下飞机的时候周时聿就跟裴祤宁联系过,因为临时还有个客户要见,他会先回一趟公司,忙完了再去找她。
裴祤宁在电话里笑眯眯的,“没事,你先忙。”
周时聿听出她心情似乎不错,压低声音问:“想我了吗。”
裴祤宁故意逗他,“你问哪方面啊?”
周时聿轻笑了声,松了松领带,没再聊下去,“晚上见。”
“嗯。”
驱车到公司,周时聿快步进入总裁办,出差近半个月,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光是要签名的文件就堆了小山高。
周时聿坐到桌前,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问孟泽:
“给太太订的花准备了吗?”
孟泽:“订好了。”
周时聿嗯了声,示意他先出去。
孟泽离开,周时聿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手里的这堆需要签名的文件,他专心翻阅,笔尖在纸面快递滑动,一张一张翻过去,直到——
他看到面前的文件里,夹着一张明显不是文件的纸。
周时聿皱了皱眉,以为是谁塞错了,正要抽出去,忽然发现这是一张医院出具的B超报告单。
他下意识看向姓名那一栏。
赫然打着裴祤宁的名字。
周时聿神情立刻变了,坐正,边看B超单下面的文字边给孟泽打内线,“你进来。”
B超单上的医学专业术语周时聿看不懂,孟泽进来后,周时聿问他:“太太来过?”
孟泽余光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欲言又止,“……来过。”
“人呢?”
“……暂时走了。”
“什么叫暂时走了?”
“她说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在你第二格抽屉。”
“……”
周时聿疑惑地把手里的B超单暂时放到一边,弯腰打开抽屉,发现里面的确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不大,很小的长方形。
在拆开盒子之前的那一两秒里,周时聿想了很多种可能,也许会是什么小领夹,袖扣,新款式的钢笔也说不一定。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
周时聿盯着躺在盒子里的验孕棒怔了几秒,缓缓拿到手里,看到显色条上有两道鲜艳的红色。
验孕棒的手柄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恭喜老公一炮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