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
“可以吗?”
说都说出口了,再拒绝似乎又有些打脸,坎贝尔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点头的动作几乎微不可查,“可以。”
顾庭也没客气,他眼馋坎贝尔的胸肌腹肌很久了,以前一起睡着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注意,等他现在开始注重自己的身材个头以后,眼神便总是落在那几块格外漂亮的皮肉上挪不开,大抵雄性骨子里还是根植着视觉动物的基因,就顾庭的眼光来看,坎贝尔真的很绝。
黑色的作战服与细白的指尖成了最鲜明的对比,明明隔着一层布料,却又格外真实。坎贝尔忍住了胸膛上的战栗,他甚至夸张地能够感受到来自雄虫指腹间微凉的温度,似乎穿透皮肉与心脏接触。
脊背发痒,那从不安分的猩红色虫纹自肩胛骨开始移动,它们像是被美酒喂地酩酊大醉般,缠缠绕绕竟是爬到了雌虫的尾椎,借由着作战服的遮挡,就那么行迹猖狂地环绕至腿根臀间。
坎贝尔腰眼一麻,抬手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速度快到身前摸着他肌肉的雄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顾庭:“怎么了?”
“没事,头发落下来了。”
坎贝尔看向了顾庭的腰腹,那里一派平坦,隐约可见几道并不过分明显的起伏,连那凸起的线条都像是被比着尺子精雕细琢后的珍宝。
——那样的宽窄,似乎很适合夹在腿间,若是俯身去看,似乎能被彻底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坎贝尔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变.态想法而心惊,明明他今年的发情期在两个月前刚结束,怎么现在瞧着雄虫就心神不定呢?难不成真的像是他们说得憋久了?
有些自我怀疑的坎贝尔频频出神,只是即使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其他事情,可脸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沉稳冷淡的神态,发丝飞扬,在与顾庭过招的瞬息片刻有着些许迟疑,倒是正好被雄虫抓到了破绽。
只见银白色的发丝卷着旋在空中荡了一荡,又随着重力往下落,至于那眼眸里闪过惊讶的雌虫却是在仰面对上那双湛蓝的瞳孔后再一次失神,被雄虫绊着小腿、抵着胸膛落在了地上。
——砰!
这一下落地还挺实,顾庭完完全全没有料到坎贝尔竟然没躲过去,甚至还任由自己欺身而上,就刚才那“砰”地一声,落在顾庭自己的身上绝对摔地腰背发麻,浑身最翘的屁股定是要遭殃。
一愣神的功夫,年轻的雄虫就已经半曲着膝盖骑在了银发雌虫的身上,身子微弓、手臂严严实实地撑在了雌虫的胸膛之上,掌下柔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能够非常完整地将对方的神情收入眼中。
巧克力色肌肤的雌虫也一脸意外,红色的眼瞳里罕见地流露出呆滞。
在某一瞬间,坎贝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窒住了——来自雄虫血液中的、因为刚刚成年而没那么稳定的信息素席卷了他的全身,被雨水淋湿的森林中爬升出了层层藤蔓,它们像是无形的手缠绕在他的身上。
勾缠着、紧贴着、钻蹭着。
一圈又一圈,从修长的指尖开始卷着旋儿一路束缚到指根,又横冲直撞地蹭着贴身的作战服一路进击,像是个什么都不懂却又着急难耐的毛头小子,火火热热、黏黏糊糊,带着年轻家伙特有的冲动劲儿。
——怎么、怎么就那么欠呢……
雌虫皱了皱眉头,他看向了那毫无所觉的雄虫。
顾庭还是一副在状况之外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对着身下的雌虫做了什么流氓事,那种隐秘的小动作甚至逃脱了主人的注意力,唯有承受者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藏在作战服下的身体被它引来了怎么样的战栗。
蓝眼睛的雄虫笑了笑,眼尾、鼻尖带着运动后冒汗的潮红,鬓角尖尖发湿,一张脸倒是白得多了些健康的好气色。他悄悄移开了撑在雌虫胸膛上的手掌,藏在身后的空隙里忍不住搓了搓指尖,那是种发麻的触感。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打倒你吧?”
说着,顾庭小心撑着手臂,试图从雌虫的身上起来。
坎贝尔眼底发沉,他抬手扶了雄虫一把,顺势支着自己的身子起来。他没有承认自己失神,而是赞同道:“嗯,进步了。”
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而说假话的坎贝尔觉得耳尖发烫,好在有头发挡着,再者他皮肤够黑,瞧不出来太明显的变化。
他盯着弯了嘴角的雄虫,没忍住道:“这几天,你……”
“怎么了?”顾庭问了下去,好奇坎贝尔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难以被整理成句的词汇在雌虫的嘴里绕了好几圈,甚至舌尖都差点儿打结,也没能让他成功说出来,只得草草了事,“没事。”
——很奇怪的感觉,雄虫的信息素何时能有这么强的存在感?可若是往别的地方想,也丝毫说不通啊?难不成是他出现了幻觉?
巧克力色的修长手指勾了勾裤缝,那活跃着的信息素依旧跳腾地厉害,它们在这具肌肉流畅的身躯上肆意妄为、自由游走,当雌虫每每被挑着火多了什么新鲜情绪时,他却只能对上雄虫那张一无所知的脸,便只好强忍着歇了某些古怪的、他自己也搞不清的念头。
“坎贝尔……”
——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刚成年不久所以不受控制吗?
“坎贝尔?”
——又缠上来了,怎、怎么还往其他地方乱钻?
“坎贝尔!”
“嗯?”
银发黑皮的雌虫堪堪回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庭感觉自己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波光粼粼的水色。
“坎贝尔,你这两天是没休息好吗?”
顾庭有些担忧地望了过去,今天似乎从见了坎贝尔开始对方就不太对劲儿,连一向擅长的格斗竟然也能被他掀翻,哪怕进步神速顾庭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打倒坎贝尔,所以一定是身体不舒服吧?
“……没事。”坎贝尔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说是你信息素乱蹭的吧。
他心下纠结,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先离开了”就消失在训练室里。
原地,顾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着坎贝尔的身影快速消失,一头雾水地喃喃:“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庭不知道怎么回事,坎贝尔弄不清怎么回事,倒是大白天好不容易补了个觉的乔伊被从床上揪起来,只能苦兮兮地给某位雌虫大佬检查身体。
“等等——您说您最近什么症状?”刚听了几句话的乔伊感觉自己可能没睡醒。
坎贝尔冷冷瞧了他一眼,重复道:“有些燥,偶尔身体会发软,后面也不对劲。”
“呃,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情况的?”
“……”坎贝尔眉毛一压,俊美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但还是回答道:“靠近雄虫的时候。”
至于这个雄虫具体是谁,那便有待琢磨了。
乔伊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乐呵呵道:“老大,说真的,你该找个伴儿了,翡冷翠上那么多雄虫,恢复自由身里的雄虫我看也有不少好的,你不如找一个试一试?不然一直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吧?”
坎贝尔试图回忆自己见过的其他雄虫,却发现没有在大脑里留下任何印象,于是匆匆而来的他丢下一句“别说出去”又急急离开,就像是屁股后面有什么在追着似的。
“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意找伴儿呢……”
至于剩下那些个不愿意找伴的,也均是这乌比斯联盟的原班虫马,乔伊就想不明白了,这群虫到底在活守着什么?单身有意思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
赫尔狄克星的外围,这里是异兽群最初的巢穴,它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困在了这里,一个个没头没脑地撞着身边的同伴,黏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地,不多时便发出了剧烈的腐蚀性地“刺啦”声,刺得虫耳道发麻,恨不得立马捂住以隔绝那些噪音。
一艘早就被设置好目的地的无虫星舰缓缓落在了异兽巢穴之中,特殊的金属材料阻止了黑色黏液的腐蚀,而那群异兽却在顷刻间开始躁动,它们缓缓支起了细长的四肢,口涎滴答,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开始自发地向星舰靠拢。
——咔嚓。
空无一虫的星舰自动打开了门,成群结队的异兽一个个走了上去,很快就装满了整艘星舰,若是细细数,足足有小一百只异兽。
在门关闭后,自动驾驶的星舰缓缓起飞,红色的信号灯闪了闪,很快就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云端。
当异兽巢穴再一次重回安静后,不远处的土丘后面冒出一个脑袋,纯粹的黑色发丝,以及一双橙黄色的眼睛,他目光冷沉,盯着星舰的消失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是在片刻停顿后,这虫拉起围巾遮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动作格外灵活地在沙丘之间穿行。
他的身形极快,任凭砂砾起伏,也丝毫不影响他脚下的动作,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在沙丘之间彻底失去了踪迹,就好像从未有虫光顾过似的,就连地上的脚印也很快被风拂过,毫无痕迹。
要是顾庭在此,一定可以认出来——对方的容颜,与他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虫母”一般无一。
只是前者冷然自持,后者脆弱无依;前者是完完全全的人形、可以自由得奔跑在原野之上,而后者却拖着臃肿的虫腹,只能忍着红潮在虫巢中进行毫无感情的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