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处境豁然开朗,琴酒将双手重新交叠在自己小腹,安详地合上眼。
……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伦敦的雾霭被金色的阳光唤醒。
“嘀嘀嘀——”
哨声响起,狱卒大踏步的声音由远到近地传来。
“快点起来!你们这些猪猡……”有人大声斥责,“别以为花钱挤进了这里就是‘高等人’了!”
皮靴将铁质的栅栏踹的“砰砰”响,夹杂着一些重击肉體的闷声,与囚犯不满的大叫。
“告诉你们!!新门可与别的什么地方不同!你们最多能够得到的就是这么一间单人的囚室罢了!……”
几个神气活现的狱警驱使着带着镣铐的囚徒走出牢房,所有人的声音中,就数狱警队队长的斥骂声最大。
就在那斥骂声靠近琴酒这里的时候,它忽然消失了。
刚才还说着“你们都是囚犯”的队长,背着火槍安静地走到琴酒的牢门前。
“nrich(路德维希.海因里希)?”他木着脸,硬邦邦地说,“出来。”
琴酒心头一动,他面不改色地甩着两只自由的手缓缓而出。
“……Ludwig?”一旁走过的大胡子囚犯向他看来,“是那个‘Ludwig’?”
“少废话!”
还没等琴酒细听关于“自己”的情报,那犯人就被狱警一脚踢在屁股上:“快走!不要磨磨蹭蹭!”
“你听我的指示,先去盥洗室。”
狱警队长充满警惕性地将一只银白的手铐“啪”地扣上琴酒的手腕,随后示意他走在自己的右前方。
他们离开了大部头的队伍,琴酒被指引着前往一间独立的小盥洗室。
这里只有一个马桶,一个淋浴头,一个洗脸台。将八平方米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室内连窗户也没有开辟,四面环墙。
于是琴酒被放心地丢进了这间盥洗室。
他将门帘拉上,没有去思考离开的方法——因为狱警队长正拿着枪,在帘外严阵以待。
琴酒凑近盥洗室的镜子,凝视着自己银灰色的眼眸、铂金色的发色以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nrich”,是拉克的本名。
“.”,正式储存在密斯卡托尼克档案上的姓名。
被泄露的第256级至278级执行专员中的一员,不需要应急避险的、早已死去的专员其中之一。
诺亚方舟本身暂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设定的程序,早就识别了这张属于拉克的面容,并利用拉克的真实资料进行补全。
他果然储存了那些外泄资料。
琴酒盯着这张好久不见的面容,举起拳头轻轻碰了碰镜子中的“自己”。
他略略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
他精通包括324种方言在内的26种语言,8种古语言,5种普世意义上的“死”语言。
脏话、阴阳怪气、嘲讽亦或是别的什么……许多话语在他嘴边绕了一圈,又被他安静地吞了下去。
“你这家伙好了没有?”
那队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
…
“久仰。”
刚才还套着麻袋一样的白袍的“路德维希”此时衣冠楚楚,侍者为他拉开座椅,铂金色的半长发被束成一个低马尾,男人向侍者点点头,安然落座。
“久仰。”
他抬头直视对面的人,礼貌地回复。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莫里亚蒂教授?”
“——还是叫您‘拿破仑’比较合适?”
带着黑色低沿宽帽的莫里亚蒂“啪啪啪”地礼节性鼓掌几下,他的脸掩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太清。
琴酒忽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连着有人识破我的伪装,这可真是罕见。”他说。
詹姆斯.莫里亚蒂,掌控着英国一半犯罪帝国的无冕之王,被福尔摩斯称呼为“犯罪界的拿破仑”的家伙,以一种“恶作剧被识破”的口吻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琴酒不为所动。
那名前一个识破他伪装的家伙,必定是江户川柯南了。
莫里亚蒂也没有要求琴酒的回答,好似他只是随口感慨一句。
“我知道你,政氵台犯。”
他轻飘飘地将话题拉回自己想要的地方。
“你对于这个世界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