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修便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她一番,看到岑遥都有些羞赧,他才开始落笔。
岑遥凑到他旁边,看他画自己。
谢奕修先画了一个圆,又在上方加了两个小小的三角形,接着在圆形里面点了两个点。
岑遥不敢置信:“这是我?”
他那双手明明长得那么好看,还能驯服巨兽一样的F1赛车,怎么画起画来却是这个样子。
谢奕修却毫无察觉地说:“嗯,小猫,像不像?”
岑遥觉得他这一次没有谦虚,她看着那张无比简陋的简笔画,非常客观地点评道:“谢奕修,你画画确实挺难看的,以后还是别画了。”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把图画本拿过去,自己重新加工了一下,把那两颗芝麻粒一样小的眼睛画大了几l圈,修改了一下小猫的脸型,让下巴变得尖了一些,又往猫耳朵上加了一个蝴蝶结,然后才满意地说:“这样才比较像嘛。”
岑遥做这些的时候,谢奕修还在看她从前拍下的那张照片。
他好似能透过漫长岁月,照见当年岑遥面对他时的胆怯、向往和小
() 心翼翼。
有关他的一切,从来都被她珍视。
十六岁那段因为训练瓶颈担心自己拿不到F1入场券的时光现在看来只是再微小不过的阻碍,后来他经过了更多更艰难的风暴,而当初年少时的情绪却被岑遥好好地收藏了起来,留置了这样长的时间。
回想起来,岑遥每次提到高中,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不敢”两个字,可最终她还是坚定地走向了他,从多年前沪市中学的天台,从雨天散场的电影院,从意大利早春的雪中。
谢奕修看完岑遥改好的画,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这个给我么?”
岑遥轻轻地“啊”了声,有几l分不舍:“可我想留着。”
那是她平平常常的少女时代里最惊奇的际遇,也是她跟谢奕修故事的起点。
就像偶然路过她头顶天空的一朵云,在过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之后,又为她降下一场绚烂的细雪。
她拍了拍画上的小猫:“这个可以给你。”
最后谢奕修还是按岑遥的意思把那张照片留给了她,只是一定要让她承认现在的自己比当时帅。
“帅啦帅啦,比那时候帅,满意了吗谢奕修,”岑遥用指尖隔着他的衣服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周一那天是谢奕修出发去比赛前最后一次接岑遥下班,岑遥拉开车门,看到座位上放着一盒酸奶。
她拿起来,是她以前说喜欢的椰子味。
“你这样我会好舍不得你,”岑遥坐上车,把酸奶盒拢在手里,“之后就要我自己开车回去了,没人陪我去买好吃的,也见不到你了。”
“晚上给你打视频电话。”谢奕修说。
“会不会影响你休息呀,”岑遥犹豫了一下,“比赛那么累,你只给我发消息报平安就好了。”
又道:“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会看的,就当我在电视上看你了。”
“可我也想见你。”谢奕修说。
岑遥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她说:“等我放假去看你。”
剩下的路上,岑遥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谢奕修许多话,有的是以前说过的,有的是新想到的,总之都是让他放轻松,不要太逼自己,她相信他可以发挥好的,他在她心里是永远的第一名。
谢奕修把车开回别墅里的车库,停车熄火之后,刚拉开车门,胳膊就被岑遥带着稍许踌躇拉住了。
“谢奕修。”她叫他。
“怎么了?”谢奕修问。
岑遥咬着嘴唇看了他片刻,用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朝她的方向压过去。
谢奕修感觉到小姑娘温软的唇抵上了自己的。
她的呼吸有点乱,仰脸吻他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不舍。
谢奕修的手越过操纵台,揽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接了一个很长的吻,有微凉的气流不断从车门敞开的缝隙徐徐地吹进来。
谢奕修把椅子往后推,空出足够的空间之后,把岑遥抱了过来。
岑遥跪在座位上,抚摸着谢奕修的耳朵,又抓着他的手,让他去松自己胸前的衣扣。
谢奕修察觉到了,抬眸看她,没有继续,哑着嗓子叫了声“遥遥”。
岑遥眼里带着水意看他:“不是想在车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