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极近的距离,谢奕修对上她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看到嘴唇,低声说:“我在意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遥遥,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比赛了。”
凝视了她几l秒,谢奕修把她抵在座位上,含住了她的下唇,温柔地吸吮。
岑遥跟他接吻,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渐渐被拉回了思绪。
空气是凉的,谢奕修传递给她的温度却很热,像一颗终年恒温的小行星,用源源不断的热度将她笼罩。
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谢奕修的手从座位上移到了她腰上,过了一会儿,岑遥感觉到自己大衣外套上的牛角扣被他松掉了。
岑遥叫他名字,又说:“这里好冷。”
谢奕修没出声,只是又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将她的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抱着她下车。
他们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岑遥的腿碰到了边柜上的赛车积木,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之后,防尘罩倒了下去,跟底座摔开,里面拼好的积木也变得四分五裂,精细的零件滚落得到处都是。
岑遥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谢奕修,我的积木……”
谢奕修却好像没听到似地,抱她在沙发上坐下,仰着脸继续吻她。
岑遥挡了他一下,谢奕修察觉到了,哄着她道:“一会儿给你捡。”
手上已经把她的外套褪到了肩膀以下的位置。
岑遥轻易地相信了他,然而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谢奕修正举着赛车积木的大半个车身,从桌上一堆颜色各异的零件里翻找着什么。
她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找不到了。”
谢奕修闻到她身上洗发水的香味,稍微晃了下神:“……有一个连接件少了。”
虽然在不看说明书的情况下能把这个模型拼回个七七八八已经很难得,但岑遥还是忍不住说:“这个好难抢的你知不知道。”
当时是谢奕修第一次夺冠之后跟这个牌子的积木出了联名款,限时限量发售,她提前准备好了手机、平板和电脑,时间一到就点进链接,这才抢到了一份。
谢奕修的认错态度很良好:“对不起遥遥,是我太急了。”
他耐心地拼搭剩下的积木,宽大的手掌让那些小颗粒变得更袖珍,岑遥跟他一起拼的时候,听到他对自己说:“要是找不到的话,把那台赛车的真车赔给你好不好?”
岑遥被噎了一下,而谢奕修还在解释:“车还放在车队那边收藏,你要是想要我就让人搬回来。”
她气呼呼地说:“搬回来做什么,又不能摆在这里陪我的猫猫团。”
两个人拼来拼去,最后还是找不到缺少的那一块连接件,最后岑遥打了个哈欠,趴在谢奕修身上决定放弃:“不找了,之后去官网看看能不能申请补件好了。”
谢奕修胳膊绕着她,让她倚得更舒服些,然
后把剩下的零件都装回了车上,只是由于缺少了那一块,原本可以自由推拉的车门合不上了。
岑遥听着他搭积木的声音就好像在听白噪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谢奕修给她盖上了外套,自己点到积木品牌的官网里,查到这套模型的产品编号,输入进去申请补件,却发现这款零件已经绝版了。
他又打开购物网站,搜了个遍也没看见到有类似零件的影子。
谢奕修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庆幸她此刻睡着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她交代。
周一一早,谢奕修的助理就收到了他的电话,问她之前他跟某个积木品牌合作联名的时候,对方有没有给工作室送过样品。
助理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不过都好几l年了,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
谢奕修便让她抽空帮忙看看,如果找不到的话就把对方对接工作人员的号码给他。
因为工作室收到的产品和礼物太多,最后助理实在没能找到,当品牌方被谢奕修联系上的时候,还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向来冷淡的谢神找到他们居然只是为了一颗小小的零件。
没过多久,谢奕修就收到了那个被他弄丢的连接件,不过他暂时没有告诉岑遥,而是把那粒积木收在了书房抽屉的深处。
十一月的第三周是岑遥生日,那天是个周五,谢奕修晚上从湾宁路小学接到她,载她去一家他订的餐厅。
岑遥之前问过谢奕修要去吃什么,但谢奕修不告诉她,说是惊喜,当到达目的地之后,岑遥惊讶道:“这家我刷到过的,说是好多人选在这里求婚。”
这家法国餐厅很神秘,开在沪市最寸土寸金的地段,顶层包间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需要提早很久预约。
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谢奕修的表情却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过岑遥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是不是求婚圣地上,她只是兴奋地拿出了手机:“我记得有博主说过他们家芝士浓汤很好喝。”
两个人走到门口,工作人员把他们迎进去,指引他们走上了餐厅的最高层。
房间不大,但很安静,桌布是纯白的,桌上用细细的水晶花瓶盛着一束粉色的雪山玫瑰,落地窗外不远处是平滑如镜的江面,江岸边灯光闪烁,建筑物也被霓虹镀上一层缤纷的颜色。
两个人在桌边落座,选好菜单之后,服务员端上来一只蛋糕,已经插好了蜡烛,晶莹的烛火随着气流起伏轻轻地跳动。
岑遥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谢奕修说:“生日快乐。”
他把从下车起就一直拎着的长方形盒子放到蛋糕旁边,用骨骼分明的手按着,推到了岑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