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皇本就想从季雪危手中要走灵曦,不过他实在是太忌惮季雪危了,只开口要萧行淮,但季雪危却直接把灵曦送给了他,他可是高兴坏了。
毕竟灵曦的身份可不一般,对于他在魔界立威可是大有裨益,这些年魔皇难以立威,对昆仑墟怀恨在心已久,季雪危略微鼓动,他便直接拍板决定,要拿灵曦祭旗,一定要当着仙界所有人的面将杀了灵曦。
当然,季雪危早就事先说好了自己不参战,见魔皇如此兴奋,便当着整个魔域所有魔族尊者的面,慢悠悠强调了一番,“魔皇高兴便好,您爱怎样就怎样,我倒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如何都和黑水幽都无关。”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正合魔皇的意。
这魔皇巴不得季雪危划水,不去和他抢这些功绩。
对此,织织问了季雪危,为什么要成全魔皇,季雪危的回答只有五个字。
——“不过一蠢货。”
三日之后,四处乱跑的织织被勒令不许离开黑水幽都。
而那一日。
魔皇亲自来到日月狭,发动魔潮进攻修仙界。
昆仑墟的灵曦仙子,传说中的仙界第一美人,昆仑墟景旭道君的真传弟子,被大阵牢牢束缚在日月狭的上空。
犹如一个凄美的祭品。
仙界众修士严阵以待,仙魔两界各立于一处,中间的日月狭犹如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山峰顶天伫立,犹如被锋利一刀突然斩断——据说那是千年前,道祖陨落前那一战留下的遗迹。
随着魔皇一声令下,乌泱泱的魔潮倾巢而入,结界破裂,最上方的邪阵开始运转,灵曦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那一刻,果然有一束光从天而降。
——景旭道君。
传影符在空中燃烧,将画面中的景象徐徐传到黑水幽都的宫殿,薛子濯抬手施法,而织织正坐在床上,看着画面中突然出现的景旭道君。
第一条鱼上钩了。
随后,剑虚宗剑尊苍溯也出现了。
苍溯与景旭合力与魔皇一战,要去营救灵曦。
魔皇麾下诸位魔君与之交战,全都不敌,眼看他们要救走灵曦,魔皇开始亲自出手。
织织嗑着瓜子看他们打架,看得津津有味,薛子濯却看得眼皮子直跳,有一点回过味来,“我之前还纳闷,你家小魔王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居然顺着魔皇的意,该不会是故意让昆仑墟对付魔皇吧?”
织织:“恭喜你,答对了!”
危危说了,魔皇他蠢,非但被手下吹捧得有些飘了,脑子里全是自己的宝座,只想拿灵曦祭旗,以此立威。
尤其是季雪危还特意激将了一下,故意提醒他,届时昆仑墟必然派人营救,他到时候翻车了可别后悔,他越这样说,原本有些犹豫的魔皇越是急于教训昆仑墟,还特意在日月狭布下天罗地网。
瞧瞧,他们现在打得可真精彩。
要是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薛子濯问:“那小魔王呢?他此刻在何处?”
织织:“在上清派,琨息龙山。”
薛子濯:“???不是,上清派自从上回那事之后,早就加强戒严了,如今守备之森严,是之前的数倍,他是怎么进去的?”
织织朝他眨眼:“别忘了,还有萧行淮。”
时间回溯三日之前。
黑水牢中。
萧行淮以灵曦的过往为交换,以换取月莲宗的真相。
得知真相的萧行淮沉默了很久,对织织说:“孟泉修为微弱,惹不起的人很多,但青澜君乃当世强者……能悄无声息杀他,还让他有所顾忌、以死设局之人,放眼三界都屈指可数。”
而既能设下邪阵,又能杀死孟泉的人……
范围一缩再缩。
答案就那么几个。
织织:“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任了你吧!”
萧行淮睫毛微抖,眸底蒙上一层看不透的暗色,突然闭目道:“说吧,要什么条件。”
“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谈判?”织织好奇。
“我师尊之事无关紧要,你们大可不遵守约定,不告知我月莲宗的真相,既然还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想来是有交易。”萧行淮低声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不杀我师尊。”
织织颇为意外。
这萧行淮……还真是个聪明人。
她都还没开口呢,他就知道她会拿出不杀灵曦的条件了。
织织瞥了一眼不远处监听她和萧行淮对话的魔族士兵,咳了咳,端正坐好,公事公办道:“你师尊这次会不会死,取决于你有多配合,虽然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可能会无法接受,但你没有选择。”
紧接着,织织就让萧行淮透露了关于琨息龙山的事。
萧行淮对上清派了如指掌,也是极少数能靠近琨息龙山之人,如果有他配合,要毁琨息龙山不在话下,织织将季雪危的原话告诉他:如果他想要灵曦活着,就必须让他们靠近琨息龙山。
“抛开别的不说,道祖早已魂飞魄散多年,我师尊说过,人的生死皆为定数,不可逆天而为。”
“道祖的陨落固然可惜,可这千年来,道合仙盟消耗数不尽的灵气与人力,只为留住她的三魄,这根本就是逆天而为,不过是自欺欺人。”
萧行淮又怎会不知。
其实整个修仙界的人都明白,道祖是不会死而复生的,道祖残存的三魄,与其说是为了复活,不如说是一种寄托与执念。
萧行淮并不想答应,可师尊的安危皆系于此,这青年的唇色抿到发白,只咬牙说:“云织织,我不能答应你。”
“琨息龙山不能毁。”
如果毁了,抵御魔族的第一层屏障彻底轰塌,到时候何止上清派,整个修仙界都会被魔族攻陷。
织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琨息龙山可以不毁。”她认真道:“我们要的,只是道祖的那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