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上发出滋滋响的油泡声,云溪看向水中泡澡的沧月。
而等到这个世界,发展出部落、文明、村庄,又不知需要几百万年?
几百万年之后,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不知能否发现她这个人类的存在?
云溪又看向自己制作的那些石刀、石斧、石锤。
这些东西,将来也不知能否被他们发现?
石板没有存储油的功能,云溪需要时不时拿容器去接那些滑落的猪油,怕接不过来,每次熬制,她都放很少的肥肉,不能够像有锅的时候,直接丢进去一大盆慢慢熬。
从傍晚熬到深夜,月上柳梢头,云溪点燃了三堆柴火,防止夜晚野兽的袭击。
猪油的香味确实引来了一些围观的野兽,沧月也看到了那些野兽。
有些体型稍大的动物,她担心云溪害怕,会发出鸣叫驱赶,有些小小只的、毛茸茸的,她则不管,任由它们挂在枝头、树梢,眼巴巴地看着云溪手里的食物。
她记得,云溪喜欢一些毛茸茸的动物,尤其是那种会发出喵呜叫声的动物。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也算毛茸茸的动物。
云溪一边熬油,一边抬头看树梢那些挂着的小动物。
有长得像猫头鹰的动物,爪子攀着树枝,踩来踩去,瞪着两个眼珠子,看云溪。
和云溪四目相对时,它一动不动。
云溪一转开视线,它就继续在树枝上踩来踩去。
还有像树袋熊一样的动物,挂在树梢上;还有三只并排站立的鸟雀,看一会儿云溪,低头啄一下树干,啄出了一只虫子吃掉,再看看云溪。
经过三月初的那场大屠杀,沧月领地里留下来的动物,大多是性情温和的;夜间出没的野兽,由于有火堆和沧月的存在,也不敢轻易靠近。
云溪的视线来回梭巡,试图找到一只像猫的动物。
那种猫的记忆力不知有多久?也不知淼淼是否还记得她?是否还记得这个地方?
大概它们有更强的戒备心理,不愿意靠近人类和沧月。
不像这些傻乎乎的动物。
戒备心这么低,很容易被捕杀的。
不过性情温和容易被猎杀的动物,往往繁殖能力也强,雌性们一窝一窝地生。
也许是大自然的补偿机制。
看了一会儿,没看到猫的存在,云溪割了几块吃剩的野猪肉,随手丢到丛林中去,喂那些野兽。
她在这里,很少见到与原来那个世界完全一致的小动物。
遇到的最为相似的动物,当属蟑螂。
这里的蟑螂体型稍大一些,长得还有点像螳螂,胆子也更大一些。
但云溪并不是很想见到它们。
不论严寒酷暑,不论天灾人祸,这种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生物,都能顽强地生存下去,沧海桑田过去,还能不断演化出新的品种。
难怪它的外号是“小强”。
云溪觉得哪怕某天人类灭绝了,这种生物也还能生存在地球上。
熬好放凉了些的猪油渣,云溪盛到树皮盒中,招呼水中的沧月过来吃。
沧月听到云溪的呼喊,从水中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嗅了嗅猪油渣的味道,然后抓进嘴里,咬得嘎嘣响。
“慢点吃,别吃太多。”云溪也抓了一把吃,然后把树皮盒交给了沧月,继续去泥灶旁,熬制蛇油。
昨天带回来的三条蛇,云溪剥了皮,切成了碎块。
她不想尝试蛇油的味道,但这玩意儿好像挺护手,小时候常听到电视上的广告,什么“蛇油护手霜”、“蛇油面霜”。
至于蛇肉,她也不爱吃,熬成油后,她丢到了丛林中,投喂那些围观的小动物。
做完这些,回过头去看河边石头上的沧月,只见她捧着树皮盒,吃了快一半的猪油渣。
云溪连忙收回,警告她:“不要一口气吃这么多,吃多了会上火。”
一条鱼哪里懂什么上火不上火,犹如孩童时期的她,觉得好吃,就不停地吃。
她也很好奇,人鱼会上火吗?
似乎不会……
她还没见过上火的变温动物。
“不会上火也不能多吃啊。”云溪抱着树皮盒念叨,“要适量,明天再吃,今天该回去休息了。”
沧月咕噜了几声,倒也没表示反对。
她从石头上跳下来,带着满嘴的猪油渣香,又想去亲吻云溪。
云溪被她亲了一天,早有防备,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
沧月亲在了云溪的手掌上,倒是咕噜了好几声,宛如在抗议。
“快把你自己洗干净,我们要准备回去睡觉了。”云溪不为所动,转身去收拾泥灶。
沧月听懂了,“噗通”一声跃入河水中,洗手,搓脸搓身子搓尾巴。
翌日去丛林中采集物资时,云溪特意装上了猪油渣和番薯干,作为两人路上的零嘴。
再过些日子,番薯干也要吃完了,这个季节,野外摘不到番薯,云溪准备到处挖一挖,看看能不
能挖到可食用的根茎类植物。
丛林中,依然四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这次再路过交.配的猴子,云溪趴在沧月的背上,直接捂住了沧月的眼睛,不让她看。
她发出了很低很低的咕噜咕噜声。
云溪不理会,告诉她:“往前走一点,等走过了它们,我就松开。”
沧月咕噜咕噜地走开了。
她还想回过头看一眼,云溪手动掰过她的头:“走路要看前面。”
她咕噜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除了交.配,还能撞见动物们求偶的场景。
树上有不少五彩斑斓的鸟类,颜色鲜艳长得好看的大多是雄性,它们会衔一根树枝或虫子,飞到雌鸟面前,送给雌鸟,然后发出鸣啭或鸣叫,张开翅膀,展示自己华丽的羽毛,炫耀自己的冠角裙囊;有的鸟还会摇头摆脑,手舞足蹈。
嗯,舞跳得好,代表身强体壮健康,协调性好,心肺功能强。
云溪看这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接受求偶的雌鸟,会和雄鸟一块跳舞,有的还会飞到空中,互相追逐,云溪记得,这个好像叫做“婚飞”。
那些不接受求偶的雌鸟,会直接飞走;有的还会扇一下翅膀,挥打在雄鸟的脸上,然后再飞走,不知是有意的行为,还是偶然间的动作,雄鸟就像被扇了一个大比兜,呆滞在原地。
云溪看得哈哈一笑。
沧月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