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洞距离海边只有一小时左右的路程,平常云溪自己就可以徒步走去海边,看成百上千只的海鸟,成群结队捕鱼。
海岸边上的海水清澈见底,云溪喜欢这里,胜过原来那个岛屿。
她和沧月说:“以后傍晚,我们都可以来海边散散步。”
沧月模仿发出巨鹏鸟的鸣叫声,开口说:“会被抓。”
因为那只鸟的存在,人鱼一族从海上来到陆地,藏进了丛林和洞穴中。
那种巨型生物,云溪确实打不过。
她唯一能想到的破解方法是依靠团体,但她猜测沧月的模样,和其他人鱼不太一样,因而受到人鱼族群的排挤。
她和沧月,大概率不会被团体接纳。
“好吧,那我们偶尔可以去海边散散步。”
就和从前一样,每隔十天半个月去一次海边。
在这座岛屿定居以后,沧月每天都会外出巡视领地,就像开春时那样,巩固自己的地盘,清扫剩余的危险动物。
不用登上高处纵览全岛,云溪也能凭借直觉感受到,这个岛屿比原来那个岛,小上不少。
云溪猜自己走上一两天,就能从岛屿的这头走到那头。
岛屿面积更小
,相对而言,大型动物也少。体型庞大的生物,需要足够广阔的栖息地供它们活动和进食,这座岛面积小,岛上的动植物也相对更少。
看不到漫山遍野的野果,要仔细寻找,才能找到丛林的一些果树。
云溪明显感觉到,相比于原来唾手可得的食物,在这里,沧月需要花上更久的时间去捕猎和采集。
果实不再那么容易寻找,但她还是会每天带一些野果回来。
只不过,从前是奢侈地折一整枝回来,现在只能摘几个。
云溪和她说:“几个刚刚好,多了我们吃不完。”
只有她们会吃野果,淼淼更喜欢抓山鼠和虫子吃。
在山洞定居的第二天,淼淼生下了五只幼崽。
其中三只,约莫是淼淼跟着她们一路奔波颠沛流离的缘故,成了死胎。
云溪不太想看母猫吃掉死胎的画面,把那三只埋得远远地。
沧月若有所思,看着淼淼舔舐另外两只,刚生下来,眼睛都还没睁开的猫崽子。
然后,她去抓了一只山鼠,喂给淼淼。
云溪不太待见老鼠这种动物,见沧月会照顾它们,也就不管了,专心布置山洞。
她先是搭建了一个石灶,简单解决一日两餐烤熟食物的问题,然后让沧月去海底捡了许多碗大的贝壳回来当容器,盛水煮水。
接下来的时间,她在四周拾捡干草,准备做草垫。
云溪做了三个草垫,一个放在离洞口最近的地方,给淼淼睡;一个放在山洞的左边,打算自己睡;另一个放在山洞的右边,打算给沧月睡。
沧月看见,以为云溪累得没力气搬动草垫了,自己甩着尾巴,咕噜咕噜地,把草垫挪到了左边,把两张草垫拼在了一块。
云溪想找个借口说“天气热我们应该保持点距离”,但又不太忍心欺骗沧月。
算了。
继续睡一块吧。
人鱼体凉,夏天抱着睡,还能降降温。
但沧月很反常地,不再用尾巴圈着她睡觉,也几乎不用尾巴和她互动。
云溪主动伸手去摸,沧月还会躲开。
云溪便不好意思再碰,只是时不时扫一眼那条深蓝色的鱼尾巴。
沧月还是会用那条尾巴表达的情绪的,只不过,躲着云溪。
看见淼淼的时候,她的尾鳍会翘起,摇晃一下,当作打招呼。
看见一些蜥蜴和虫子,她也会摇一摇尾巴,然后甩过去,直接拍死。
自己一个人鱼在水潭中泡着的时候,尾巴更会兴奋地甩来甩去。
她的尾巴只在云溪面前变得很拘谨,很想要藏起来,再和人类交流。
这个山洞的温度,比溶洞那里高出不少,白天的时候,沧月不喜欢待在洞中,更喜欢去瀑布那边,泡在水潭里睡觉。
睡醒了她就在岛上四处转悠,巡视巡视领地,绕着小岛游一圈,然后陪在云溪的身边,看云溪忙忙碌碌干活,偶尔搭
一把手。
沧月迅速在适应这个岛屿。
云溪没有时间和精力勘探全岛,她忙着布置山洞、制作衣服鞋子和各种工具。
衣食住行,“行”排在后头。
制作出石斧和石刀之后,她找到岛上的松树,采集松脂,制作火把。
洞口的篝火堆,白天也不熄灭,保持阴燃状态,需要用火的时候,就加入干燥的绒草或芒萁。
但不是每次保持柴火不熄灭,云溪依稀记得,农村的那种柴火灶,可以做到,过年的时候,她们村还有年三十灶头里的火不能熄灭的传统。如今,荒山野岭,她没法迅速搭建出一个灶头来,篝火只是简单用石块围着,运气好,木头能保持阴燃;运气不好,全部熄火,第二天就得重新点火。
她割了很多的香蒲带回来,堆积在山洞口。
香蒲棒暂时可以作为存储火种的工具,点燃冒烟,缓慢燃烧;需要点火的时候,捏开,蒲棒里面柔软的绒毛可以作为火绒,引燃火焰。
一周后,沧月再次出门巡视领地时,云溪叮嘱她:“路上看到草药,顺便摘点带回来。”
沧月咕噜一声,应了声:“好的。”
云溪看着那条人鱼远去的背影,脑海莫名冒出《西游记》里头小妖怪去巡山的画面。
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逗笑,她变得乐不可支。
会说人话,会穿人衣,会去巡视领地,却不是人类。
这样的沧月,要是出现在人类世界中,确实会被当成小妖怪。
沧月听见了她的笑声,回过头看她,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她摆摆手,抿了抿唇,克制住笑意,说:“你快去快回。”
沧月咕噜一声,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鱼尾巴扭啊扭,扭离了云溪的视线范围。
云溪低头去看草窝中舔舐幼崽的淼淼。
淼淼舔了会儿,伸了个懒腰,把幼崽留给云溪照看,也跟着出门,勘探领地去了。
云溪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山洞方圆两百米。
这片范围内的树木,留有很多沧月的抓痕和气味,多数掠食者不敢靠近,云溪可以安心地收集各种物资。
有太多事要忙,忙得云溪忘记了自己的生理期。
夜晚睡觉的时候,沧月比她更早发现她身体的异常——这条人鱼,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把她摇醒。
她睡眼蒙眬问:“怎么了?”
沧月咕噜咕噜,嗅闻空气的味道,伸手抚摸她的肚子,说:“血。”
云溪瞬间反应过来,起身去处理。
她那件破破烂烂的衬衫,被她做成了月事带。
最近,她身上穿的都是树叶子,还没来得及做衣服。
从前在溶洞,她可以去水洞清洁身子,现在要出洞,去洞外的瀑布边上清洗。
从山洞到瀑布,只有一小段距离,但沧月会寸步不离陪着。
被她们两个吵醒的淼淼,也会睡眼惺忪起来,打着哈欠,跟着她们来到水边,像是在替她们望风。
它们这些猫科动物,有帮同伴望风的习性。
云溪让沧月背过身去,不要看人洗澡。
沧月打了个哈欠,乖乖背过身,留一个背影给云溪,大尾巴也往前放着,尾鳍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云溪看到。
见淼淼盯着水边看,她又抱起了淼淼,也不让淼淼看人洗澡。
清洁完身体,回去的时候,云溪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马上就到月初了,她生理期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沧月的发.情期。
发.情的时候,沧月的尾巴,还会躲着她吗?还是会,无法克制地,用尾巴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