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回头,但殷九弱已经能完完全全感受到扶清话里的幽怨,搞得她真成了那种睡过就不负责任的负心人似的。
扶清半撑着身子,将被角抱紧,被wen到红.肿唇瓣溢出几声娇弱的痛呼声,“恩人,都怪奴家留不住你,你要走便走吧,只叹今生有缘无份。”
听见女人疼得声音都微弱起来,殷九弱不假思索地跑回床边蹲下,乖巧地望着扶清,慌忙解释道:
“扶清,我没有要走,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来着?殷九弱瞬间宕机了,记不起自己刚才要去做什么。
“只是什么?”扶清垂下轻羽般的浓密眼睫,眸光微弱楚楚可怜,似乎因为殷九弱的“负心薄情”,唇瓣都失了大半颜色。
“我先醒了所以想,想做点……”殷九弱突然说不出话了,她瞥见两人昨夜在床榻上留下的斑驳痕迹,浸润的水迹中有着淡淡的血色。
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那是哪里来的血。
昨晚的自己足够温柔吗?
会不会让扶清很疼啊?
“扶清,昨晚疼吗?”殷九弱莫名生出心疼的感觉来。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以往都是别人心疼她的份,她一天没心没肺地瞎逛瞎玩,就没谁入过她的眼。
循着殷九弱的视线,扶清也看见了床榻上代表初.夜的痕迹,她眼眸中飞快掠过深沉的笑意,再次变作柔弱可欺,温柔似水的模样。
“不会,昨晚……奴家好喜欢,特别喜欢。”
被女人如此体贴娇羞的模样,弄得更加不好意思,殷九弱忍不住握住扶清的手,心口一热便想剖白心迹。
“扶清,你放心,我也,我也喜欢的,这辈子我……”
女人反握紧殷九弱的手,轻轻摇着头道:
“或许小九你会觉得奴家荒谬绝伦,觉得奴家在有心欺骗。”
“奴家总觉得自己和小九很早以前就相识相知了。”
“奴家好似在梦中想了你许多年。”
殷九弱顿时心神大震,好似有遥远尘封的记忆袭来,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和扶清就曾如此相依相偎。
“奴家等你许久。”
扶清将这句低语卷在唇齿间,清淡低沉却仿佛比世上任何一句话,都藏着更深更悠远的妩媚,如同专门魅惑人心的妖精。
可这妖精一点也不可怕,她的怀抱温暖安全,她的唇瓣湿.软身体曼妙,她一眼便能将自己的伪装全部看穿。
只要拥抱她,心就变得柔软,不再有遗憾,仿佛漂泊无依的孩子有了家。
扶清轻轻地抵上殷九弱的肩,像是临风展开脆弱双翼的蝴蝶。
“恩人,良缘难得,不要抛下我好吗?”
殷九弱怔怔地看着扶清凄媚清冷的面容,心里的震颤久久不能平息,下一秒女人轻轻贴过来,温暖的面颊贴着她的脸,带来温柔安宁。
仿佛蝴蝶的双
翼拢起,殷九弱被扶清依赖地抱住。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凝滞,美梦成真一般。
“扶清,我怎么会抛下你,你想太多了。其实我没有要走,只是想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梳洗一番。”殷九弱被女人圈在怀里,呼吸着熟悉的幽香。
“真的吗?”女人墨色的眼眸盈着柔柔水光,惹人怜惜。
殷九弱看见女人细腻柔滑的肌肤上交错着昨夜暧.昧不堪的痕迹,再加上女人这般温柔的恳求低语,她的心早就软成一片。
“当然是真的,你身体不好,我们又有了……关系,我怎么会那么混蛋得转身就走,那不就成了那种人了。”
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殷九弱缓缓坐直身体,力道很轻地扶住女人的肩,“扶清,我们,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成……”
女人半跪着直起身子,温热的指腹按在殷九弱的唇珠上,丰润的柔软瓷白得晃眼,她摇摇头:
“你有这样的心,奴家很欢喜。”
她深知殷九弱现在还是少女心性,一时的情愫上头便会许下甜美得足以让她一生沦陷的承诺,但她想要的绝不止这么一点承诺。
她要殷九弱全部的心,不可以有任何侥幸有任何后悔。
扶清明了自己的贪心,但她不准备忍耐也不准改正,她就要殷九弱。
“扶清,我不懂你的意思,”殷九弱嗫嚅着出声,不明白女人怎么好像又不愿意的样子。
扶清双指轻轻抬起殷九弱的下颔,指.尖抚过少女唇形漂亮优美的菱唇,尔后低头覆了上去,肆意辗转碾磨。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衣料摩.擦声与时有时无的水声。
良久,女人眸光迷离唇瓣嫣红水.润,附在殷九弱耳边轻声叹息:
“奴家虽然心悦小九,却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强人所难非我愿。”
“扶清,我,其实不是这样,”殷九弱大脑更晕了,不明白刚才还幽怨委屈的女人,怎么突然这般“体贴懂人心”了。
她明明没有觉得为难,也没有觉得是强扭的瓜啊。
怪不得母亲殷拒霜常告诉她,有的女人心变得可快了,一会儿一个样,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比如她娘亲谢弱水就是这样的,在母亲告诉完她这句话后,娘亲优雅知性的笑容立马就变了,当场气鼓鼓地把母亲拽回她们的寝殿教育了一整天。
那段时间母亲再想对她说这些“逆耳忠言”,都是悄悄把她拉到旁边,避开娘亲的。
现在好了,殷九弱算是遇见了第二个“善变”的女人。
“小九,不必如此在意奴家的想法,奴家只想要你开心,”扶清继续以退为进,面目温柔地替殷九弱整理凌乱的衣襟,“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不要那么快给奴家答复。”
“扶清,可这样不是委屈你了吗?”
女人越是如此温柔小意,殷九弱心里便越过意不去,恨不得现在就跑回魔界大张旗鼓地宣布,她有喜欢的人了
,让那个什么太初神尊赶快走开。
可是为什么扶清好像不相信自己的心意似的,是觉得自己太不靠谱太年轻吗?
搞不明白。
“怎么会呢,能与小九有一夜的露水情缘,奴家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看着扶清这般委曲求全、强颜欢笑的模样,殷九弱的心狠狠被揪住了,提前感受了一把负心人的感觉。
“扶清,我会,我一定会负责的,我此生非你……”
唇瓣再次被女人堵住,殷九弱心神荡漾,气息发.热几乎想要将扶清抱进怀里,但一想到女人才刚刚破.身,哪里还经得起多次的折腾,便很快住了手。
扶清唇边勾出淡淡的笑意,依旧善解人意地安抚着殷九弱,“小九,不用说那么多,奴家都懂的,奴家不悔。”
殷九弱还待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女人肩上印出淡淡的血迹,想来是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先别动,我去给你打水重新包扎。”
“好,奴家等你。”
殷九弱站在井边心不在焉地打水,她望着远处浓密的松树树盖出神。
这里的山不高,却一座连着一座,形成一道森然的碧墙,只是昨晚下了雪,山壁在晨雾中泛着寡淡的黛青,像是浸透了几千年的绿终于被大雪毫无保留地入侵。
风来,院落里光秃秃树枝上的薄雪洒落,淋得她一身,恰好引来女人轻软的甜笑。
一回头,她看见扶清穿着单薄的雪白寝衣,半倚着门沿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眸光柔媚凄怨,瓷白骨感的脚踝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再次看见女人脚踝上有一圈淡淡的浅色指印,殷九弱眸光暗了暗,那是昨夜某个姿.势后留下的证据,女人的肌肤太娇.嫩,随便几下就泛红,还会喘xi着喊疼……
及时制止自己越来越孟.浪没边的思绪,殷九弱将打好的水烧热,再次加入疗伤的灵果,才慢慢回到房间里。
她搀扶着女人坐回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检查扶清锁骨那儿的伤口,昨天在灵药的作用下,都已经结痂了,可能是昨晚太激烈的缘故,伤口又轻微的裂开。
“对不起,都是我没轻没重的,”殷九弱心底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明明扶清身子孱弱,又受了伤,她还那么折腾人家。
有够禽兽的。
“没关系,奴家很喜欢的。”
“那个,扶清,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会回神族吗?”殷九弱心里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女人虽然依旧对着自己笑,却少了那股无所顾忌的媚色,反倒端庄清冷得很很,似云间皎月般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察觉到殷九弱的不安,扶清的尾指在对方手心里轻勾,语气却云淡风轻得很,“或许吧,等养好伤再说。小九,你有什么打算吗?要是有别的事情。也可以先去办。”
“我没事,”殷九弱感觉自己这样多少有些腆着脸了,“我先照顾你的伤好再说吧。”
“好,”扶清
拉好衣襟,冲殷九弱优雅淡然地笑,弄得殷九弱心里生出一片难言的惆怅。
不过两人到底是在这座勉强算得上与世隔绝的小院里生活下来,白日扶清拉着殷九弱抚琴对弈,浇花剪纸,晚了便饮酒赏月,吟诗作对。
到入夜了,两人虽然还是同榻而眠,但扶清一改之前的态度,始终克己守礼,让殷九弱都恍惚以为那一日极尽的鱼.水之欢,是自己做梦时候的臆想。
可几乎每一日女人都会细心询问她的饮食,自从那日给她缝补过衣服后,她的一日三餐事无巨细扶清都会一一过问。
殷九弱自问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但好像扶清都快把她宠成了。
正好上次抠藤壶换的灵石基本已经花完了,殷九弱趁着扶清打坐修炼的功夫,独自一人又去海边卯足劲儿又抠了几百个海龟的藤壶,去镇上换了几千灵石。
这座小镇是九洲大陆沿海的边陲小镇,立长御洲比较近,风土人情也十分相似,人们喜好美食美酒,一切华丽漂亮的物什。
殷九弱在街上闲逛,看见一间花纹古朴典雅的玉石铺子,便抬腿走了进去。
走进去便是琳琅满目的玉器,这座小镇周围有好几处大的玉矿,所以盛产美玉。
玉工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拿着鸡毛掸子扫着旁边玉器上的浮灰,对这个穿着粗布衣服仍然气度矜贵的年轻人笑了笑,很是友好的样子。
“姑娘喜欢这个玉珏么?三千五百二十颗灵石或者三万金。以这块玉的材质,已经算是很公道的价格了。”
“这么贵?”殷九弱吃了一惊,摸了摸储物袋里的几千颗灵石,又去仔细打量地这枚双鱼玉珏。
翡翠色的双鱼玉珏在午后的阳光中是半透明的,底子是脂玉的透明色,其中腾起一丝丝的碧绿,一瞬间仿佛有翠色的光玉眼里溢了出来。
“姑娘的眼光很好,一眼便看中了我这儿最有韵味的玉,不是小老儿自夸,这块玉珏难得碧得通透灵动,是水样的底子。当今圣上祭天时所用的玉圭,虽名贵但比起来不过是块死玉。”
“当今圣上?”殷九弱勾唇笑了一瞬,据说是位昏君来的,所以如今天下四方诸侯割据,又要乱上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