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吧?”面对要自证清白的幼驯染,降谷零已经开始脚趾抠地了,“我相信你的!”
到达长野县,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没有走多远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诸伏景光敏锐的看见不远的山头上张牙舞爪仿佛要玷污天空的粗壮‘枝条’,他想起地狱里那些扭曲可怖的亡者灵魂,基本碰上这种事,都是鬼族狱卒去应对,因为人类的体质太过弱小了。
但诸伏景光想起这里是他哥哥的居住工作的地方,再想想他已经是死人了,顿时眼神坚定了下来,克服心中本能的想要逃离的恐惧,他丢下一句“Zero你快点离开这里”便跑了过去。
虽然没有带武器,但至少要把现场情况记下来,好死回去的时候第一时间汇报给鬼灯大人!
降谷零会走吗?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让自己好不容易从短暂活过来的幼驯染独自往危险的地方跑。
他看着诸伏景光几乎毫不犹豫的背影,再想起产屋敷空月曾和他说的,想起那个人曾说如果自己真可以调查个所以然就让他加入特殊执行部门,目光顿时就坚定了下来,跟了上去。
诸伏景光因为只是想要来见兄长而什么都没带,不代表降谷零什么准备都没有。
诸伏景光发现降谷零跟上来,不等他停下来说什么,他们脚下的土地就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震动塌陷,随着带着潮气和土腥味的泥块连着草木的根落了他们一身,两个人也重重的摔在了一处墙壁冷白、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那些高科技建筑中走廊的地方,变得灰头土脸。
诸伏景光被细碎的泥土呛了一下,着急地四处张望寻找和他一起坍落下来的降谷零。
降谷零甩了甩头,有些踉跄地站起来,浑身痛得发麻,从高处摔下来可不好受,幸好他们运气不错,下面有很厚的□□草搅和在一起的泥土垫着,没有磕到什么石头上。
两个人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斥着冰冷的金属感,完美的几何学产物装点着这里,还有几座石雕,苍白的石雕以精湛至极的手艺被雕刻出无数旋转环绕的星团,仔细一看便能发现那构成这些星团的不是恒星或者行星,而是各种文字——
象形文字、中文、英文、希腊文、阿拉伯文、法文……还有许多人类无法辨识的多种不同文字,还有数字。
只要专注而虔诚地凝视它们,这些苍白的石雕星团似乎突然活了过来,文字开始流转,构成智慧生物眼中的知识、认知、存在……甚至是世界。
那股诡谲而纯粹的盛大神性是任何文字工作者、学者、研究者都无法拒绝的存在。
那即是知识、存在、存在的本身,是构建智慧种族眼中宇宙、世界、万物的载体,是最真实质朴却又同时是最沉重至美的存在。
这些石雕被恰到好处的摆放在每一处墙角上,由文字构成的星团自地面攀上墙顶,拥挤得让人头脑发麻,每一个文字都有着它的名字、它的发音、它的音调,呼唤了它便等于拥有了它,而它们可以构造出你能所想到的一切真理——这是多么令人着迷的事实。
显然这些石雕的雕刻者每一笔都倾注满了信仰和虔诚,他们仿佛能够听见雕刻者铸造它们的时候喃喃的低语,但那些低语属于他们根本不曾接触、晦涩复杂得仿佛根本不属于这颗星球的语言,就如同魔咒一般。
倘若再仔细端详,拥有足够知识储量的聪明人便可发现这些石雕的内容完全没有重复,它们都仅仅只是宏大整体中微不足道的点点内容。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咬着牙让自己移开了视线,他想要告诉降谷零不要去看那些东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段无意义的混乱音调。
诸伏景光心神无主,恐惧仿佛已经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汲取着他的力量。
日本长野县的山里居然会有这样的秘密实验所,这个信息让降谷零可不好受,会藏得这么深的实验所自然不会是简单的研究需求。
但现在最可怕的是诸伏景光所感受到的一切,降谷零也感同身受,他也去看了那些雕像,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好确定行动方案是他一直以来的良好习惯,但是这一良好习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降谷零颤抖的呼吸短时间内无法平息,他只能冲着诸伏景光打了个手势,即便分隔多年,幼驯染之间的默契依旧存在,诸伏景光稍微冷静下来,点点头,也做了个比划。
他们听到了不远处像是粘稠活物发出的咕咕声响,在这过分寂静的实验所,似乎连上方的动荡似乎都被特殊的隔板所隔离,这样一想,那么他们刚才脚下的塌陷地似乎是被破坏后又重新被填了一片土作为掩饰。
的确,会均匀混着干草的整块泥土可不像是能自然形成的。
他们尽量避开那些放着雕像的墙角,顺着声音谨慎的从走廊探出头去看,就看见了一个小姑娘站在那,她注视着一间由透明玻璃搭建而成的隔离室。
隔离室内,一团乌黑发亮的无定型体紧贴着它与女孩之间的隔离玻璃,它巨大的表面发散着诡异的绿光,脓包似的猩红眼睛在其体表涌出而又破裂,简直就像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怪物。
而那透明的隔离玻璃已经出现了裂缝,在那裂缝之间,粘稠的乌黑粘液如同蠕虫与黏浆蠕动地渗透出来,向着女孩探来。
而女孩却站在那一动不动,面带微笑地观察着这一幕,似乎饶有兴趣得很,比起隔离室里的怪物,这个女孩更加让人头皮发麻。
的确有两个人被吓得头皮发麻,直接图层模糊。
诸伏景光:!!!
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