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实验所里最危险且容易跑出来危害普通人的怪物,产屋敷空月和壹从塌陷的洞里跳了出来,寻常人难以想象以他们的伤势居然还能跑能跳能干架,一跳跳个两米高都是洒洒水的轻松。
和煦的阳光穿过树林化作一束束的光纱落下,驱散了他们在幽暗的实验所里所经历的阴冷与戾气。
产屋敷空月神情也松快了不少,他的眼镜在战斗的时候就破碎了,碎了的镜片就没什么用了还碍事,他就直接丢掉了,产屋敷集团门下的科研部门会为他制作新的追踪眼镜。
“没有受伤吧?”满身是伤的剑士反而询问怀里连裙摆都没有脏的女孩。
阳光下男人紫藤色的眸子就真的像是无杂质的紫玉一样莹润温柔,明明是发出关心的那一方,可他眼里溢满的却是依赖之情,更像个想要寻求关心的人。
“没有,产屋敷先生接得很及时。”林时鹿这一次是真的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请放我下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产屋敷空月懵了懵,下意识听话地把人轻轻放下地,自己也半蹲下来,“什么?”
“喏。”林时鹿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产屋敷空月,“我想你需要这些,是我整理好了。”
红方阵营一向需要这些纸面资料作为档案,比起干完架就走的黑方,红方需要注意的地方更多,收尾永远比打怪繁杂麻烦,玩游戏的时候你只需要等那统计进度条结束,但现实里是需要人花时间专门打理的。
红方之间就是要携手共进、情报互通的嘛!
“谢谢……”产屋敷空月眉眼温软,抱住这一沓资料,“露露已经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名侦探了呢,帮我大忙了。”的确,这样他就不用再冒险进入探索了。
林时鹿被他这么真诚的夸奖给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要尽快处理伤势才行,不然依照产屋敷先生现在的情况很快就会失血过多的,我和壹先生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送你。
产屋敷空月还没说完,就看见黑影闪过,那天杀的身影抱着他的天使小侦探迅速离开了他的视野,很显然在听到林时鹿说“回去”这两个字后,壹就已经等不下去了。
“拜拜——产屋敷先生——好好养伤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被壹绑架,让产屋敷空月不要顶着一身伤来追,林时鹿倔强地补上了告别和叮嘱,她的声音拖着悠长的语调随着被带走的小主人扬长而去。
产屋敷空月:……
林时鹿被壹用风衣包裹起来,他身上现在也就风衣内衬贴近后背的那一块是干净的了,林时鹿被裹得就像是蚕蛹,只能听见风声和沙沙的草叶声——还有壹的脚步声。
他的状态应该是真的不大好了。
跑了一段路,壹停了下来,猛地坐倒了下去松了力气,林时鹿这才得以从黑色的‘茧蛹’里挣脱出来探出白色的脑袋。
“壹……?”
“嗯。”壹轻轻地应了一声,像是大猫示弱时的低呜,飞机耳一般的发角似乎垂得更低了,他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呼吸低沉而絮乱,“请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他说着,纤长而冷清的睫毛便顺着眼睑低垂而下,不安而胆怯的微微颤抖着。
林时鹿看见他胸前衣物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刀刃割出一个极大的破口,伤口极深,仅仅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痛得仿佛要死去,伤口创面的血肉在极其鲜活的跳动着,以肉眼可以察觉到的速度愈合着,可以想象这处伤口最初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察觉到林时鹿的目光,壹抓住她的手腕放上去,“虽然是些不堪入目的,您感兴趣的话……”
他的生命力在她掌心下跃动着。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未痊愈的血肉粘黏而富有生机,随着每一次仿佛心脏般雀跃的跳动触碰到她的掌心后又像是胆怯地缩回去。
林时鹿甚至产生一种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她和壹就会这样随着愈合融在一起的恐惧感。
“很疼吧。”林时鹿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可思议,居然没有沾到血、
壹抬眸看着她,像是思量着什么,然后慢吞吞吐出一句:“疼。”
林时鹿不知道多少次后悔自己使用了那枚APTX-4869了,完美的APTX-4869只能用完美的解药解开,在这个世界她去哪寻找完美品质的解药?按照伊斯·尼尔·赫尔斯的说法和情况,她大概是不会再和那个渎神疯子再见了。
年幼的她体型太过娇小,怀抱也太过窄小,明明是想要去拥抱别人,却像是在撒娇求抱抱。
林时鹿放下一直抱在身前的提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从坐在他腿上变为跪坐在地上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腿问道:“来休息一下?”
“……可以?”
“当然,看我标准的膝枕姿势都给你摆好啦!”
确认了林时鹿的想法,壹没有犹豫的将身子缓缓倾倒下去,枕在她腿上后缓缓放松了身体。
“我如果是成年体的话会好很多吧。”林时鹿轻声道,手指轻轻顺了顺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将就一下哦。”
听到林时鹿的话,壹不赞同地摇摇头,这对他而言可与‘将就’沾不上边,他面对着林时鹿,微微将身体蜷缩,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手后才慢慢闭上眼,那样的乖巧而依顺。
如果还是在游戏里,那么她一定能收到‘您已解锁新的待机动作’的系统提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