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午伏特加神神秘秘的“惊喜”,琴酒就很想现在把枪抵在这个憨批下属的脑门儿上!
最后,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后,琴酒叼着烟后退了一步,风轻云淡地喊了声:“伏特加,你看着办。”
伏特加顿时眼睛一亮,他完全没看出两人想要刀了他的表情,心中美滋滋地觉得这步棋走对了。
【大哥就是太内敛害羞了,想让人服软还不简单?综艺节目里这招百试百灵,而且还不会让人受伤!】
他清了清嗓子,对面无表情的松江时雨道:“我劝你对大哥服个软,不然——”
“我服你个仙人板板。”
松江时雨面无表情地吐出脏话。
服软,服软他会啊,反正他骗人的话都说了几箩筐了,喊琴酒大爷之后再报复他都干得出来。
但是!!降谷零还在床底下啊!
让他当着学生的面对琴酒服软,这是什么羞耻场面!!他以后还能不能在道上混了啊!
松江时雨想想都窒息,他现在恨不得一脚把降谷零踹出去,让这种仿佛全身都有蚂蚁在爬的感觉赶紧消失。
但是,不行。
玩家绷着脸,用杀人的目光试图杀光空气憋死伏特加。
伏特加望着他的眼神也有点怂,但想到站在旁边的琴酒,腰板瞬间挺直了。
挣扎会被电,松江时雨累了,他寻思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装死,等事情结束后,再报复回来。
他打开界面,把身份卡切到【黑客】身上,免得到时候条件反射暴露自己的状态。
系统:“我会努力不笑的。”
松江时雨:“笑,你给我笑,笑得必须比我大声,不然我到时候揍你哼!”
系统:“??你都说了不打我!”
松江时雨:“我那是打吗?我是爱的抚摸!”
于是——
松江时雨:“哈哈……咳……”
系统含泪机械音:“哈哈哈哈哈哈!”
伏特加:“你快服软啊,A。”
琴酒:“……”松江时雨:“滚你个蛋的伏特加哈哈哈!琴酒你脑子有坑吗!”
系统:“哈哈哈哈呜呜呜……”
伏特加:“!”
琴酒:“……”
因为伏特加一个人搞不定,最后还是由琴酒钳制住松江时雨的两只手,伏特加蹲着用痒痒挠挠他脚底板。
松江时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全都散在肩膀上,他直接靠到了琴酒身上,连眼泪都欲掉不掉的,就是嘴上不服软。
伏特加其实挠得一点也不重,松江时雨甚至觉得这个感觉还凑合,并没有痒到想笑的程度,但是他一听到系统的笑声就忍不住笑,一笑就停不下来,而他一停不下来,系统就只能陪着他笑。
系统:“呜呜呜哈哈哈,我真的笑不动了哈哈哈!你是魔鬼吗!伏特加都傻了啊!”
松江时雨:“哈哈哈哈哈哈不行……”
为什么系统的笑可以传染,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床底下,被床缝里掉下来的灰扬了一身的降谷零:“……”
金发黑皮的男人双手握拳,死死地闭拢牙关,他冒火的目光盯着两双皮鞋,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拔刀把他们的腿给砍下来。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他一定要亲手打死这两个混蛋!!
伏特加没想到松江时雨能这么负隅顽抗,又或者说这么敏感,他感觉自己甚至没怎么挠,对方就开始笑了,他停下来以后,松江时雨还在笑,一副能把自己笑到昏迷的模样。
然后,他感受到了琴酒警告的目光。
【不要过火。】
伏特加:“……”
大哥!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啊!
我甚至就开始挠了两下,就压根没动了啊!
伏特加百口莫辩,但直接停下来又觉得有损琴酒和他的形象,想了半天,他眼睛一亮,拿着羽毛的手一抖,整个痒痒挠瞬间就飞了出去,落到了琴酒脚边。
琴酒下意识放开了松江时雨的手。
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缓了缓,最终停了下来,只剩下低哑虚弱的咳声。
伏特加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松了口气,莫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琴酒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但从他对松江时雨骂他的话都无动于衷,就足以看出,他已经非常想摔门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都觉得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琴酒刚想弯腰去把东西捡起来,袖子就被人拽住了。
松江时雨汗涔涔地望着他,表情归于冷漠:“你还想怎么样?”
琴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缠在一起的头发顺开:“够了。”
“咳咳,你很想我服软?”金发青年靠在床上,那双满是水光的蓝眸望着他,一时间分不出情绪。
琴酒皱了皱眉,冷冷的眼刀飞给了专出馊主意的伏特加,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行了,你休息吧。”
起码他现在确认了,松江时雨现在确实没办法行走,哪怕是被挠痒痒,也没有动弹。
这是组织当年留下来的洗脑,可以说是由心理影响到身体,只要他被困在这段记忆里——A,就是无法站立,无法脱离组织的囚鸟。
能确认这个,保证目前A对组织无害,可以进行那位先生的下一步计划,今晚的收获也就有了,至于出气,对琴酒而言反倒没那么重要。
但金发青年没有松开他的袖子,而是用另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支起身子,突然语出惊人:“琴酒,你该不会对我也有什么奇怪的感情吧?”
琴酒的脸色瞬间由多云转大雪,黑了八个度。
松江时雨慢悠悠地道:“跟那个苏格兰一样——?”
琴酒的记忆被这一句话创回了看监控的那刻,平日里冷静与疯狂并重的“莫里亚蒂”,在A面前,竟然会因为一个凑巧的拥抱而脸红,最后甚至什么回答都没要到就落荒而逃。
成何体统!
他的表情跟活吞了个伏特加一样臭。
琴酒直接起身,甩开松江时雨的手就往外走,冷冷地道:“脑子没躺坏就别成天想这种荒谬的东西!”
他摔门出去,留下伏特加蹲在一旁,后者与松江时雨幽幽的目光对视后,顿时一个寒颤。
他挤出了一个眼巴巴的笑,连忙起身:“我先走了,A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也跑了,连痒痒挠都不敢捡。
松江时雨脸都快笑僵了,他松了口气,躺会床上,只觉得自己已经透支了一年份的狂笑额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意识里的系统活生生把笑变成了哭的感觉,还愈发停不下来。
松江时雨:“你冷静一点。”
系统:“呜呜呜!我坏掉了!你要赔我!哈哈哈……”
松江时雨哄它:“好,你说什么都行,等我出去把你买下来,你要还是奥特曼语音包我都给你下。”
系统:“QAQ你说好的,不许骗我,骗我你不是人!”
哦对!还有个人!
刚才琴酒弯下腰去捡东西,差点没把他吓死,还好他机智拦了一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污蔑琴酒了,松江时雨做得非常顺手。
松江时雨连忙滚到床边,把床单掀起来,去找降谷零的身影。
他自上而下垂着脑袋,对上了降谷零闪着泪光的紫灰色眼睛,金发黑皮的青年先抬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后才用沙哑的声音喊:“教官……他们刚才在干嘛?”
松江时雨缓缓地眨了眨眼,撩起顺着自己的动作掉到地上的头发。
降谷零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转移,看到了刚才被金发盖住的痒痒挠。
一只金发黑皮面包失去了梦想。
松江时雨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哄。
他什么事也没有,反倒是学生气哭了?
反正事情过去了,还是有事快点说比较好。
松江时雨直接伸手将降谷零拽出来。
……
半个小时后,仿若虚脱的降谷零离开了安全屋,他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连走路都有点摇晃。
等到安全地位联系上诸伏景光,两人碰上了面。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面对面,看对方的脸色都是黑里透白,白中带黑,心中莫名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降谷零:“hiro,你碰到了什么?琴酒今晚确实过去了,监控没有大问题吧?”
诸伏景光有些一言难尽:“监控是没什么问题,我都有替换,至于琴酒怎么会这么晚去找教官?”
降谷零的表情更复杂了:“这事情说来话长,你先说说你那发生了什么吧?组织那边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公安?”
诸伏景光摇摇头,气得脸都有点发青,他再三张口,挤出了一点气音,最终才阴着脸道:“贝尔摩德中途给我发了教官的体检报告。”
“状况很差吗?”降谷零顿时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诸伏景光道,“我觉得肯定是假的,但是——啧,我不知道怎么说,zero你那碰到什么事了吗?后面的计划安排好了没?琴酒没刁难你吧?”
降谷零:“……急中生智,躲过去了,hiro,我们打手机里给对方看吧。”
诸伏景光没有意见,胡乱地点点头。
两人都心乱如麻,不如打字捋清条理。
于是,躲在安全的角落,两人面对着面,手机的光映在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三分钟后,两人交换手机。
又过了两分钟。
角落传来了不约而同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