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得还有两米远,一名短发女生突然从天而降“扑通”一下跳入坑底,由于没站稳还踉跄了两步。布迟忆震惊抬头,怒视纪寻。
纪寻居高临下:“你来。”
说完他跟着跳进去,拽住姚凌舟就把他往坑边拖。
女生明显很害怕,换个同为女性的人接近她,可能会好些。
布迟忆蹲下:“小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女生盯着她的脸,反应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怎么,不说话。
只有褐色的瞳孔在不安地微颤。
她眼瞳比平常人大,放在这双眼睛里,就更显得无辜单纯。
让人心生怜爱。
“别怕,我们来救你,”布迟忆更加放轻声音,“我试试能不能把你抱出来,可以吗?”
沉默许久后,女生怯生生地道:“谢谢哥。”
布迟忆:“……”
纪寻:“……”
姚凌舟:“。”
察觉到几道探究视线,布迟忆连忙摆手撇清:“我是女的!如假包换!虽然胸平但我就是女的!真的!大美女!”
没人相信。
——然后他们就发现,这姑娘见谁都叫哥。
她看见纪寻,叫哥。
看见姚凌舟,叫哥。
看见温阅,叫哥。
看见布迟忆,当然也叫哥。
……
周忍冬不信邪,指着布迟忆的头发给她看:“她也是哥?”
凌筱筱——她脖子上挂着的姓名吊牌,小心翼翼地看向布迟忆,道:“哥。”
周忍冬无话可说,信了。
但她一叫哥,大家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叫哪个哥,所以只要听见的人都会答应,问她有什么事,又或者需要什么。
她无法流畅地回答出自己的姓名,住址,以及之前是做什么的。而且她颈间还有吊牌,正常成年人不会被如此对待。
总结——她精神似乎有些问题。最起码智商是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这种情况当然也问不出她知不知道这个大坑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存活至今的。
还是一个人存活至今。
布迟忆问她有没有朋友,她摇头了。防止她身上有不为知的伤口,要是她被感染,目前却还没有异变症状,那就麻烦了。
身为女生的方便此时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布迟忆单独带着凌筱筱到车厢从头到尾检查。
确认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车门“咣当”关上时,姚凌舟还在眉宇轻蹙,一言不发地盯着凌筱筱的方向。
他不认识这个女生,但是心底却没来由地沉闷,抗拒。
像是期待这种陌生的会面,却又特别反感这种陌生情绪。
他看不清梦里女生的脸,但她同样有着那样漂亮的鬈发,也同样爱喊……哥。
“你在看什么?”护目镜脱离,眼前视野忽而变暗,人的体温随之而来,微凉的掌心紧贴在眼睛上方,有些灼烫。
姚凌舟没动。纪寻没松手,整个人脊背微弯,凑近他无数个日夜想不起却依然日思夜想的耳畔,半强势道:“别再看了。”
纪寻说:“别再看她了。女的也不可以。”
下一刻劲风忽现,姚凌舟轻巧侧身,一拳头捶向纪寻腹部!力道大的大概能打死头牛。
后者察觉也不接招,腰身微用力便闪到姚凌舟另一侧,在那边耳畔继续犯贱:“怎么这么爱家暴。”
姚凌舟腿已经抬起来了,纪寻莞尔,忙退离身体,逃命之前还把护目镜还了回去。
老老实实地将其重新架到他鼻梁之上。
姚凌舟漠然地睨向狗东西,道:“自重。”
“我跟男朋友自什么重?就不。”纪寻理直气壮。
同时他看向姚凌舟的腰身,细得一掌就能握住。
他穿的是件较宽松衬衫,衣摆规矩地扎进裤腰,之前以及刚才那么多暴力动作做出来,衣服都没凌乱,衣摆更是老实地没露出分毫。
纪寻想,这布料未免也太听话了。
露点肉又不会掉肉。
“你刚才好厉害。”突然,很流利但还是能听出点母语为外国的中文由衷赞叹。
他夸奖的是方才姚凌舟徒手杀树藤人。
姚凌舟乜了来人一眼,动也未动,周身的冷然却在这一刻暴露出肃杀。
如果他看纪寻的眼神是漠,是无视,那他看罗塞斯的眼神便是死,是消亡。
罗塞斯被他的莫名杀意刺激得浑身一冷,却还是套近乎般地道:“我见过你。”
闻言,姚凌舟与纪寻同时蹙起眉头。
罗塞斯继续道:“就在我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