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慌里慌张的落了地,他玩滑翔翼的技术可不如传说中的怪盗基德,没有撞到墙上都要大呼真是幸运。
太宰治也很是奇怪,竟然没有吐槽他稀烂的技术,以前泷泽生带着他逃离各种敌方包围圈的时候也用上了各种奇怪的招数,他还特意去和港口mafia的交通工具大师傻瓜鸟学习了一番,就为了能随时随地的逃生。
顺带一提,傻瓜鸟不仅擅长各种交通工具,还很擅长机械。他能够熟练掌握飞机游艇等生僻的交通工具,除了特殊天赋外,还因为他精通了机械的运作远离,如果条件允许,泷泽生觉得他是个能徒手造飞机的家伙,只不过港口mafia不至于穷酸到令他亲自上手。
这个滑翔翼就是泷泽生偷来的。
嗯,偷来的,
但愿傻瓜鸟发现的时候能原谅他,谁会去责怪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呢,对吧?说不定对方会慷慨的把自己的武器送给他当复活礼物。
这么想着,泷泽生生疏的收起了滑翔翼,即使他努力的抱紧了太宰,但是黑衣青年在落地之前就借着失衡的波动脱离了他的怀抱,一个人跌落在了远处。
“太宰!”
泷泽生急急的朝他跑去,不免懊恼自己技术太烂了,该不会让太宰受伤了吧?
可距离太宰治越近,泷泽生的心跳声便越大。
他就如同奔赴一场邀约,带着膨胀到已经流露在面上的欣喜,黑衣青年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那条拥有特殊含义的围巾在飞翔的过程中差点儿丢失,可幸好还老老实实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太宰!”泷泽生的嗓音已经因为激动而发抖了。
他猛地朝前一扑,发誓要把没往这边投来视线的太宰治扑倒才好。
就当是教训嘛,任性的家伙,竟然公然跳楼!
然而下一秒,泷泽生看到黑衣青年堪称慌张的往旁边躲开了。
那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泷泽生摔了个狗吃屎,他们降落在了河边的草坪里,泥土不算冷硬,可到底不是人体的柔软。
泷泽生震惊的回头,在地上像条尸体诈起,嚎叫道“你躲什么啊?!”
太宰治的眸里划过惊疑不定,他可疑的停顿了一秒,才说道,“……不要突然扑过来啊。”
“为什么!我看到你太高兴了不行吗,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你了啊——”泷泽生撑起上半身,锲而不舍的又扑了上去。
又被躲开了!
泷泽生自我怀疑了一瞬,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变得犀利。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我的身上携带病毒?我是瘟疫之神?”
“不要擅自给自己加乱七八糟的标签。”
“那你躲什么啊?!!”泷泽生不解极了,“只是抱一抱,抱一抱啊!”
他和太宰治僵持着,泷泽生听到了对方轻浅的叹息,像是无奈,像是妥协,于是站起身,坚定的朝对方一步一步的走去。
“停住。”
泷泽生停住了脚步。
“干什么?”
“不许激动,”太宰治的表情严肃极了,泷泽生都怀疑他正在对自己下达什么机密的任务,不好好完成就会死的那种,“……只是拥抱,不许乱动。”
泷泽生茫然的反问,“……当然只是拥抱,还能是什么?”他跳脚,“而且我们在天上就做了哎,为什么到了地上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才要奇怪……你是有皮肤饥渴症吗,不贴一贴就活不下去吗?”
闻言,泷泽生正色道,“我跟你说,太宰。”他就如同文学家在演讲自己最满意的论文一样,“举止亲密是最快证明关系亲密的方式。”
啊,虽然太宰以前就不喜欢那么黏糊糊的举动……
但是以前起码他还会被动接受,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这么黏糊嘛……
泷泽生不自在的垂着头,心酸的这么想着,次次靠近都被拒绝,就算是他也会受到打击,连心脏都像是要冷却下来一般无助,然后紧接着,他的视野一黑。
他垂在两侧的手臂感到了些微的压迫感,脊背被人抚了抚,肩膀处似乎有什么短暂的停留。
那是一个极轻的,像是怕弄碎什么的拥抱。
等泷泽生反应过来的时候,拥抱的给予者已经离开,以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了他的身前。
泷泽生呆滞的张了张嘴,“……就…就完了?”
鸢眸青年不近人情的说道,“不要得寸进尺。”
“……”
哽了又哽,泷泽生没有再强迫。
好嘛,我明白你不太适应我回来。
大度又体贴的成年人满脸笑意的凑近他,“你害羞了吗?”
太宰治:“……”
泷泽生无情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再大声一些,我们可能就会被枪指着。”
“哈哈咳咳咳咳……”得意忘形的泷泽生连连咳嗽,他脑子一热都忘了,太宰治现在是港口mafia的首领,比当干部时还招摇,刚才两人在钢铁城市中玩了极限运动,不知有多么扎眼,尤其对方还戴着一条标志性的红色围巾。
“感谢傻瓜鸟把滑翔翼做成了黑色的。”泷泽生把滑翔翼好好收了起来,旗会的器械大师将其做成了格外小巧的模样,“虽然如此,但我穿着浅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应该也蛮显眼的。”
他碎碎念着,“虽然你遵守约定我很高兴啦,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太突然了,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难道你给我的见面礼就是向我证明你还记得守约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管怎样我都要欣然接受……”
他下意识去拉太宰治的手,想带他离开这个地方,滑翔翼的降落地点很好推断,如果有人注意到了他们……除了里世界虎视眈眈的人,当然还有维护治安的市警,发现有人违规滑翔,也会寻过来调查。
然而太宰治再次躲开了他。
泷
泽生怔了怔,他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条件反射的放弃了那么肉麻的方式,转而握住了对方缠慢了绷带的手腕。()
“走,太宰。”泷泽生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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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种情形下异常温顺的青年带离此处,成年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河边有不少散步的人,离开这条步行街,他们就来到了横滨最繁华的商业街,人流密集度显而易见的上升。
他这是飞了多远啊……
泷泽生咂舌,小心翼翼的带着太宰治避开了故意撞上来的行人。
总有日本人有奇怪的习惯,像是要把生活中的不满随意发泄一般,他们在街上行走时不会避开人,而是会直直的撞上去。
就算泷泽生个子挺高,和太宰治一样身上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他们也没有躲避。
“要给中也打电话吗?”泷泽生说,“他现在估计找你找疯了。”
太宰治没说要不要,但泷泽生从他的沉默里察觉到了拒绝的意思。
那就是不想回去了。
这个成熟版太宰是不是……过得非常不好。
泷泽生用手机给中也发了个消息,叫他悄悄到这边来,不要兴师动众的。港口mafia的成员们会竭力保护他们首领的安全。
[我带太宰逛逛。]他盲打出这条消息发送,连回信都没有看。
中原中也:[什么意思,你和太宰在一起??你找到太宰了???喂?!!]
他一连发出了很多条消息,在想打电话时又顿住,赭发青年啧了一声,连车辆的速度也耐不住,招呼四散的属下集合后,便浑身附着红光,以可怖的速度移动起来,“这两个家伙……在闹什么别扭啊?”
某些情况中,在街道这样嘈杂的环境下会意外适合谈论机密的话题。
泷泽生就像闲聊一样,将死而复生的情况随意的说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我活过来的?”
面对他的询问,这回太宰治没有回避,“……一开始,并不确定你是你。”
泷泽生吐槽,“好奇怪的说法。”
“因为这个世界有变换身形样貌的异能力。”
“这个我知道,但你是怎么察觉的?”泷泽生回过头,“是森吗?你一直监视着森吗?黑手党的换代方式通常只有首领已经无力经营组织,除去年老退休,便只有死亡这一种结果,可你只是营造了前代身死的假象,森不止没有死,还活蹦乱跳四肢健全,反而是你……话说你为什么要当组织的首领啊,森总是说首领是组织的奴隶,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种想法的,难道你骗过了我?我这么不了解你?”
这么想来还十分挫败,“还是说你受到威胁了,森主动退位?又或者——”
他的声音微微沉下去,“有什么是你当上首领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一连串的追问,碧眸青年就像不知疲倦一样,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太多太多的想法说了出来,这种没有一来一回的沟通方式对于生疏的
() 朋友之间会让人不适,而所谓亲密无间,便是能包容所有无意义的倾诉,甚至于就算是毫无营养的话题,也会感到安宁的幸福。
太宰治知道泷泽生的迟钝。
他的脑子其实和中也差不多,很难理解一些深奥的计划,而他没有重力使那样的非凡的强大实力,当年却仍然是太宰治最得力的下属。
因为他的感情纯粹热烈到了怪物一般的地步,如果将爱意培养到了极致,便能靠理解和直觉达到最接近的答案。
没错……
只有当上首领才能做到。
太宰治垂着眼眸,视线一直落在青年紧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手上。
这样的人流不足以将他们冲散。
但冲散他们的何止是这样温和的东西。
“好吧,你也不长嘴。”泷泽生突然这么说道,“难言之隐每个人都会有,我懂的。”
他这么善解人意的说道,“那么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就像在表现青年是多么的愤怒。
“并不确定我是我,然后呢?”
太宰治都要被滚烫的视线灼伤了。
他牵了牵唇角,被接近的无所适从和脑内疯狂撕扯的情感全被他伪装在冷静到甚至有些疏离的皮囊之下,犹如将野兽困在牢笼,“你说过的——”
他的语气就好像在呢喃爱语,“看得见的不需要相信,看不见的才需要相信。”
这么一句话把泷泽生打得一愣。
“是这样没错……”他一时有些茫然,“那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不确定我是我,但是相信我是我?”
这么一思索,太宰可比悟还坦诚啊!!
悟那家伙怀疑好久都觉得他是过咒怨灵呢!
泷泽生感动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太宰治会说出这么美好的话,“太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胆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