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一下子呛了太多水,此时咳得肺都要出来了般,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不慎灌进液体的气管发出不堪重负似的嘶哑声音,响在耳边就像漏了风的难听口哨。
可泷泽生听得最清楚的是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它好似咚咚的敲在大脑里,令他连续和的惊呼声都抛在一边。
神经质的发抖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泷泽生止住,碧眸青年抿唇,稍微屏息让自己摆脱那种得不到氧气的狼狈姿态,挥开续和的手站了起来。
续和见自己一通问话都没得到回应,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瞅着泷泽生的眼睛,然后在心里暗暗嘶了一声。
红了?
被泳池的水淹的?
总不能是想哭吧?
……真是稀奇。
泷泽生拽了续和拿着的毛巾就回了屋。
屋里开着空调,泷泽生却还是觉得脸庞上一度一度的蒸腾着热意,并不是患病发烧,而是自心脏处沸腾奔涌的血液抑制不住的燥热起来,源自某种羞耻,某种悔意,令他现在时不时的耳鸣脑昏,齿根都在发抖。
一切都有了答案。
泷泽生难耐的按住胸膛,那里面的心脏正因为他的情绪波动狂跳不止,让他甚至崩不住脸上的表情。
泷泽生回房间打开了他的工具人徽章,小小的金片还是缺了一角的状态,但光泽却好像更甚了,泷泽生的手平稳而迅速的输入密码——以防万一设的密码——然后等待程序加载。
徽章保留的信息过多,等待的时间也不过十几秒,泷泽生却没盯着那串走动的横条,而是把脸埋在掌心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如果熟悉他的人在这里……那么一定会迅速的明白过来,泷泽生在自闭。
可不是玩笑意义上的想要钻进地洞里脱离现实的鸵鸟心态版自闭,泷泽生现在自闭到想对着墙梆梆撞两下,靠物理上的冲突来压制心理上的混乱。
“……啧……”
半晌,泷泽生抿紧唇角,放下了手。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很快就消化好了情绪。
“……他怎么没一枪把我崩了,我觉得他对我鞭尸都是有可能的。”
***
泷泽生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关于第三个任务的全部重点。
在得知他突然有了另一个任务对象后,泷泽生堪称十分安静坦然的接受了。
不过是一个孩子,保护一个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又不是去保护敌对的谁谁谁。
泷泽生的监控对象一下子就多出了一个人,工藤新一的生活要比黑泽阵简单得多,工作日便好好的在学校上课,泷泽生盯着监控盯了好几天,渐渐的……也盯出了习惯和感情,一如从前一般,他率先适应了某个人,然后才摒弃掉了芥蒂主动去接近对方。
第二次见面可称不上是什么好时候。
系统提醒泷泽生的时候,恰好就是推算出来的,
工藤新一即将接触危险的时候。
他们春游的车子被打劫,几个孩子被当成了人质绑进了犯人的车里,在警察找人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泷泽生只身撬开了下水道的铁栅栏,钻进去找到了蜷缩在墙角的孩子们。
“嘘……”
孩子们只见忽然出现的人弯下腰,从指尖落下了一串小小的挂饰。
是他们其中一人在出行前,戴在身上的御守——并不是在哪里求来买来的商品,而是手工课上的作业,所以上面的字略显稚嫩,但神奇的没有被污水晕染。
那是他们自救的方法。
他们把最能代表身份的东西丢入了流淌的污水中,小学课上所做的手工艺品——祈愿有人能看见漂流的它们,然后得知他们在哪儿。
陌生人带他们走出了漆黑黑的下水道,奇异的是,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把守的绑匪。
他们几个顺利的穿过了铁栅栏,空间顿时敞亮起来,上方的天空是昏黄色的,此时还未进入彻底的黑夜,
泷泽生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上梯子,小心的在最下面张开手随时准备接着他们,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走到他的面前。
工藤新一。
一头黑发的小男孩儿,脸蛋上脏兮兮的,总感觉可能是被歹徒刻意针对过,泷泽生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他脸上的淤青,不免感到了一丝恼火。
被打了。
看上去被恶狠狠的照着脸上打了一拳,一边的脸颊和头发明显沾染上了更多灰尘,似乎还有擦伤的细小血痕,很轻易便能推断出他被那一拳打翻在地上,蹭着地面滑行了一段,工藤新一的鼻下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泷泽生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两三秒,这两三秒对于这种无声的注视来说已经足够奇怪漫长,工藤新一向他张开的手臂微微一顿,疑惑的歪了歪头。
“……大哥哥?”
他在等泷泽生把他抱上镶嵌在墙壁里的梯子,那阶梯并没有完全延伸到地面,最后一根离地面起码一米高,对于孩子来说攀登第一步就很困难。
泷泽生平静的回过了神。
他的手穿过工藤新一的腋下,将他抱上了阶梯。
他是孩子们中的最后一个。
泷泽生随即也爬了上去,身形近乎笼罩着他。
等他们出来,孩子们才恍然意识周围的环境过于陌生,到处都是冰冷的高楼,废弃的墙壁上画着猩红的咒骂字句,地上盘踞着烂尾工程留下的冷铁锁链,初春的寒风顺着巷道灌进,打在了尽头的集装箱上,发出了似是鬼泣的呜咽声。
一个孩子当即被吓哭了,泷泽生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嘘……”
但是泷泽生的靠近好像起了反效果,因为那个孩子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更剧烈的抽搐起来,大概是陌生大人的气息令他感到恐惧。
比泷泽生反应还快的是工藤新一,他连忙拉起了那个孩子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用气音说,“别怕,我们被救了。”
果然同
学的安慰比泷泽生强(),那个孩子几乎是立刻就止住了抽噎。
接下来的步骤要轻松多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几个孩子坐上了泷泽生的车,一路驶离了这个偏僻的郊区。
路上出了点儿事,泷泽生的车抛锚了。
在他试了好几次,确定车子没法再开后,便坐在路边拨打了报警电话。
然后他嘀咕道,“看来上次被波本飙车那次搞出来的故障没修好……啊,果然我不应该偷这辆车出来,但是阵的保时捷就更不可能了,被他发现我偷跑了要阴阳怪气我好久……”
他一个人碎碎念,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泷泽生回过头,即便他依靠脚步声猜到是谁了,还是感到了微微的诧异。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筋疲力尽的孩子们在车里睡着了,但有一个人还强打起精神来观察情况,甚至从车里跑出来主动接近了那位不知名的“英雄”。
泷泽生轻笑了一声,“你出来做什么?”
工藤新一抬眸看着泷泽生,鼻子上的红痕和脸上的伤让他看上去惨兮兮的,他还没开口,就看到泷泽生皱起了眉。
“稍等。”
泷泽生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常备的急救箱,正好趁着警察赶到的时候清理一下工藤新一的伤口。
周围都是旷田杂草,路灯在头顶照着,并不算昏暗,泷泽生擦拭着工藤新一脸上的伤,他的表情很淡,气息却有些沉,眯着一只眼睛忍痛的男孩儿消无声息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不解的挑起了半边眉。
“……你在生气吗?”工藤新一问道。
泷泽生都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他想了想,说道,“嗯,有点儿生气。”
“生气什么?”
难说。
泷泽生垂着眼睛。
他将工藤新一脸上的污渍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幽幽呼出了一口压抑的浊气。
他设想过系统可能给他的人设。
伴侣型工具人会被系统赋予最容易接近目标任务的身份,他是五条悟身边的死侍,是森鸥外待过的军队的士兵,是太宰治的属下,是黑泽阵的保护上司,全都是能跟着目标对象出生入死,最大限度参与其人生的角色。
但是工藤新一很奇怪。
照系统之前的办事风格,泷泽生大概率会成为工藤新一的幼驯染,和他一起升学,成为所有场合都会出现的身影。毕业照上勾肩搭背的同学,研究热爱事物的朋友,一起登山摸鱼的同伴,然后泷泽生会在系统的提醒下帮工藤新一规避掉所有危险……比如今天的绑架案。如果工藤新一根据剧情线长成侦探,那么泷泽生就是华生,是侦探的助手。
但的确还有另一个更适合“保护者”的身份。
如果泷泽生是个孩子,那么他今天极有可能是这些被绑架的小鬼的其中一员,只能和工藤新一一起放信号等待大人的救援。
虽然不出意外的救了他,但泷泽生看着工藤新一的脸。
() 恼火。
非常恼火。
他的保护对象受伤了,他恼火至极。
他天天在监控器里盯着的孩子在他无法看到的地方被人打了,他恼火至极。
那次事情结束后,泷泽生就叫人把绑匪们全部打包给了警察,但是在把人交出去之前还对着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但那都是后话了。
还没给绑匪们套麻袋的泷泽生对工藤新一说,“因为看到犯人的犯罪成果所以感到愤怒。”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因为这个吗?”
泷泽生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关系啦……”
“……”
“也没有很痛。”
泷泽生戳了一下他的脸。
“嘶!”
碧眸少年轻笑一声,“你痛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小鬼。”
工藤新一嘟囔了一句什么,泷泽生没听清,大概是在说他真是个恶趣味的人之类的。
随后他正了正脸色,问道“……你是谁?”
泷泽生把药箱合起放在一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托着腮说道,“见义勇为的好心人。”
“你这个年纪肯定不是警察吧。”
“谁说的,其实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只是长得比较年轻而已。”
“你说你的车子是偷来的。”
“耳朵挺好使啊,没错,其实我是小偷,偷走了绑匪们的人质。”
“你是个侦探吗?”
“?”
泷泽生低头。
听他胡乱扯皮的男孩儿正睁着眼睛抬头凝望着他,瞳孔映出的灯光就像跳动的火苗一样。
“噗。”泷泽生拍了拍他的脑袋,顺势将他凌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没错,我是个侦探。”
侦探不侦探的反正就是个能够自称的名头,无证侦探也是侦探嘛。
“嘁。”
工藤新一立刻就在泷泽生的态度里觉察出了他的敷衍,意识到自己又猜错了。
他有些郁闷,“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想想,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泷泽生自然的揽过了工藤新一的肩,把男孩儿的身体拢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初春的夜里寒凉,所以他这番举动的意义很明显。
泷泽生的脑袋里忽然就浮现出了太宰治捡到芥川龙之介的情景,芥川龙之介也问过为什么,他像是站在岔路口,又像是站在死路,当时鸢眸少年说,“我会给你活下去的意义。”
泷泽生就在现场,听太宰治这番话就跟听到了什么哑谜现场一样,他在事后就忍不住对太宰治说,“活下去的意义?怎么给?”
当时太宰治幽幽的望着他。
没第一时间得到回答,泷泽生也不恼,他直戳了当的问,“那我呢?我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殷勤。”
殷勤。
没错,泷泽生把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的
态度形容为殷勤。
太宰治的表情当即就变了,透着古怪,古怪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好笑,好笑里又带着莫名,看泷泽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怪物。
泷泽生气急败坏的解释,“你收他当徒弟?你中意他?你觉得他有天赋?你想让他成为你的得意下属吗?”
一连串的问句和质问的语气差不多,泷泽生跳脚,“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你当初怎么都不让我进港口mafia,还千方百计的要赶我走,我不是你最得意的下属吗!”
泷泽生还高呼道,“好!我要给芥川穿小鞋!”
“噗……哈哈哈哈哈……!”
“太宰!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
“太宰!”
……
好嘛,突兀的回想起了那些,泷泽生出神了几息,然后对工藤新一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我们应当不会只有这一次见面……”泷泽生说,“那你就来猜一猜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这么一说可真是……如同给人目标,给人前进方向的引路人一样。
泷泽生只是给自己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出的身份找了一个掩护理由。
把问题抛给对面就可以了嘛。
工藤新一眼神恍了恍,诧异道,“那有什么好猜的?”
这句话的意思换一个说法就是:你的身份很特殊吗,需要隐藏吗?
世界上的职业无非那些,再根据年龄划分就变得范围更小,十几岁的少年是中学生几乎是不用人思考的事。
泷泽生无赖道,“哈哈,你猜不出。”
他从兜里掏出了那枚和商业品对比显得有些粗糙的御守,“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凭靠这小玩意儿可不能让人发现啊。”
御守的背面还用小字写了工藤新一的名字。
看清那个御守,工藤新一的脸上浮现出了很明显的神采。
那是某种强烈的求知欲,追逐着唯一的真相而升起的探索欲,让这个孩子在这一刻显得极为耀眼。
泷泽生轻笑一声把御守塞了回去,“这东西我拿着了哦,就当给我的谢礼了。”
那之后,等待警察的时间,是一串兴致勃勃的问答。
“你是高中生吗?”
“不是哦。”
“智商过人的跳级生?”
“不是。”
“家里有亲戚或者朋友从事警方类的工作,所以对新闻格外敏感,得到消息也会很快?”
“哈哈,那你去警视厅问问我这号人物不就好了吗?”
“找到我们是意外吗?”
“你猜。”
“你认识我吗?”
“你的校服上有写名字。”
“你叫什么?”
“泷泽,泷泽生。”
***
说到最后,工藤
新一也睡了过去。
泷泽生把他放回了车里,和孩子们一起。
他们在绑匪那里受了太多惊吓,难得能在泷泽生身边安心的睡去。
那次回市区,泷泽生乘的是警车,还亲自去警视厅做了一下笔录,出来的时候都凌晨两三点了,他本来就因为常年工作养成了夜猫子属性,倒也没有觉得困倦,热闹的市区仍然有很多人进行着他们的夜生活,酒吧门前还有员工分发着传单,泷泽生一个没接,最后坐在了一个自动贩卖机前等人。
他买了气泡水,随后想起来黑泽阵不让他喝气泡水。
因为泷泽生的身体一直是亚健康的状态,常年熬夜令他时不时的就会心悸,头脑发晕,提前步入了养生的环节。
这个身体要比之前差劲太多。
做咒术师时他007都没关系,还能和五条悟讨论谁的通宵能力更强,答案当然是五条悟,虽是这么说,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在这么幼稚的方面比较过,泷泽生那会儿还没有学会反转术式,根本不敢过劳,过劳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阴了。
泷泽生抿了一口饮料。
然后他对着停在面前的保时捷扬了扬手里的气泡水,“要来一瓶吗,阵?()”
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就单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当时泷泽生觉得……他可能走不到最后。
所以和黑泽阵的冷战就放在了一边,由泷泽生单方面宣告失败,他若无其事的和黑泽阵聊起了天,仿佛那天天台上的叛逆之言从未发生过,仿佛一连好几天,在组织内传得风风雨雨的吵架从未发生过。
“跑出来干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黑泽阵问他。
虽然带着点儿责备的语气,但泷泽生硬是听出了无奈。
毕竟他跑出来不是一回两回了。
“见义勇为啊。”泷泽生说道,“我通过天眼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出来看看。”
开车的伏特加插嘴道,“混杂的市区很容易被盯上的,格罗格。”
泷泽生把喝了两口的饮料随手放进琴酒的手中,一边摘下自己头上用来伪装的黑色鸭舌帽,应道,“我也没有那么蠢。”
伏特加垮了垮肩。
他能说什么?
他完全不能!
任性的上司是出了名的任性!
车里一时间静默。
泷泽生竟然没听到琴酒骂他。
破天荒了,琴酒竟然没有阴阳怪气他?
难道说之前吵架的后遗症还在?这人是在尴尬,别扭?又或者……
泷泽生扯了扯嘴角。
“你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吗,阵?”
伏特加一个激灵。
登时,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这里。
起码,起码等他离开了再说这种敏感的话题好吗?他此时完全没有吃大哥瓜的心态!
琴酒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单音节。
“你想我说什么?”
() “说你好大的本事,专门跑去我们的对家勘察敌情?”
“警视厅的茶好喝吗?”
泷泽生垂眸盯着自己的裤子沉默。
他忽然说,“我饿了。”
“那些人没有给我准备夜宵。”
“我还应付了一群家长没有任何表现的道谢。”
“我要饿晕了,我不想当一个饿死鬼。”
他强调道,“我现在想吃印度菜。”
伏特加从后视镜里接触到琴酒的一个眼神。
还真的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表情,但是伏特加立刻福至心灵,驱车拐了条街,去了曾经去过了印度餐厅。
他有些虚弱的想:难道说冷战结束了吗?出乎意料的简单啊。
他又在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泷泽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今天的泷泽生有哪里不对劲。
难以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衰败感。不,这个形容实在怪异,结和实际来推断的话,他应该是终于受不住冷战所以妥协认输了吧?
这么一想,伏特加又有些想笑。
“你们两个和好了就好。”他莫名欣慰的说道。
琴酒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竟然没有说话。
而泷泽生正戳着手机看上司……也就是首领的来信,瞥了两眼就放下了,但凡组织内其他成员知道他读的是首领的短信,都要吃惊于他懈怠的态度和凉薄的眼神。
两个任务对象的存在让泷泽生感到了某种压力,这份压力驱使他抛弃了其他的矛盾,别扭,就像人在得知自己的死讯时,那么一切追求的东西都变得没有意义了——类似于这种心理。
人若是得知了自己的死期,就可谓真的向死而生,疲于奔波的金钱成了死不带去的无用东西,与家人朋友的冲突顷刻就会被惶恐不舍埋没。泷泽生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在那一天,悄无声息的又坍塌了一角。
黑泽阵的地位在组织里又长了一截,随之而来的就是忙碌,泷泽生偷跑出去的能力也见长,很多时候都能在别人未发觉时安然无恙的回去。
工藤新一的“灾厄”一个接一个。
泷泽生都为他的倒霉惊叹……没错,是惊叹,五条悟是因为六眼神子的身份被针对,森鸥外当年身处战场,本身就很危险,太宰治是里世界有名的双黑之一,天天就跟行走在钢丝绳一样,底下不仅是能摔得人粉身碎骨的高度,还插满了尖刺,摆满了枪口。
而工藤新一,他目前还是个小学生。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仿佛遥不可及的绑架,诱拐,杀人案,抢劫案,无目标的报社行为,在他身边频繁的发生。
泷泽生觉得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经历这么一系列的打击后应该已经自闭到需要把自己缩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