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棣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顺着这个答案往前推,他发现了很多之前从未在意过的异常。
比如总是懒于社交的萧枕云开始经常出入他家,比如萧枕云总是喜欢与司楮有一些肢体接触,比如萧枕云的目光总是像蛇一样粘腻阴冷。
还比如他曾注意到有人在跟踪偷拍司楮,抓到现行一番逼问,那人抵死不招认雇主,最后只能罚款拘留不了了之。
司棣到底年轻气盛,气血上涌,没有多加思考就隐瞒下这件事,独自找到萧枕云当面质问。
他想着,你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叔叔。
我们至少都叫你一声叔叔。
……
司棣缓缓从精神图景中消失,他睡着了。
如遍体鳞伤的小兽,虽仍旧心有不安,但敌不过周身的温暖与安宁,蜷缩栖息在了柔软的巢穴之中。
少顷,萧枕云的意识也跟着跑出来。他现在完全被毛包裹,背后是腹毛,腰间是尾巴毛,尾巴上还盖着一条尾巴,一会没见太极睡得都开始打小呼噜了。
听着耳边司棣舒缓的呼吸声,萧枕云:“醒醒,把裤子脱了再睡,你想老了得老寒腿吗?”
司棣:“……Zzzz”
萧枕云:“……”
雄鹿从精神域中跳了出来,甩甩脑袋,哒哒地绕着这三个搂在一起有辱斯文的人人狗狗走了一圈,很快就在司棣背后找了个好位置,这就要盘卧加入这个取暖的大家庭。
“等会,帮忙把司棣裤子和鞋脱了。”萧枕云艰难地收回一只手,申到瞎面解开司棣的扣子和拉链,“你在底下拽。”
雄鹿:“……”
雄鹿很不满意地拿牙齿和蹄子蹬扯半天,终于解决了两只鞋子,接着又叼住司棣一边裤脚,主人在上面死命拖住司棣身体不让他乱动,鹿在底下来回生拉硬拽两条湿冷冻牙的裤腿,一人一鹿制造出了惊天动地的阵仗,就这样司棣居然愣是没醒,简直愧为以警觉闻名的哨兵。
终于,哨兵被剥得只剩下一条内酷。萧枕云满意地将太极尾巴盖过去。
在此期间,勤劳的晾衣鹿拖过两名人类脱下揉成一团的湿衣服,用牙齿认认真真地将它们挨个在山洞中铺平,以防出现发酵一夜明天直接窝馊了的惨状。做完这一切之后,它满意地跺了下蹄子,轻快地走到司棣背后,总算是可以卧下来休息。
“别睡,陪我说说话。”
雄鹿:“……呦!”
鹿鹿愤怒,鹿鹿也要睡觉!
“你说萧念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呦……”
“我担心他对外一个小孩形象,即便动用管理员权力找到我的踪迹,可他说的别人不听怎么办?”
“呦。”
“我好饿。”
“呦……”
“还有点渴。”
“呦!”
“……其实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萧枕云扑哧笑了,“鹿的叫声好好玩啊。”
雄鹿:“……”
它气得立刻掉了个身,拿屁股对着该死的主人,黄白毛的尾巴摇得飞快。
萧枕云想清楚了,精神体的行为随主人,但性格不随,所以——鹿是头憨鹿,这和他萧枕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