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狸的尾巴都竖起来了,他的主人仍旧拦着,毕竟哨兵打普通人,赢了不合适,输了也不合适。
没一会,另一个孔武雄壮的奴踏上擂台挑战沛,二人酣战数回,壮汉败。
接着又上台两个,双双惨败下场。
台下的修给沛递水,问他累不累,沛嚣张地说,他这才刚热身,还能再战十个。
萧枕云和司棣看得起劲,好一会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呲牙咧嘴的刺猬在给他们使眼色。
做什么呢?刺猬用口型道,赶紧把他搞下台,一直在上面打架我怎么动手?再等一会他们要走了!
“……”司棣轻咳一声,和萧枕云交换了一道眼神,沉默地举起了手。
眼见着人群给他们让开一条通往准备区和最前排观赛区的道路,萧枕云莫名有些羞耻。倒不是不适应这种瞩目的场合,毕竟他早已从那个会因为被枪抵着而惊慌失措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吓死的普通社畜,经历一系列飞机失事、绑架、追杀等险象环生的事件后,变成了如今这个不管发生什么都能临危不乱的冷峻向导。
羞耻的原因主要在于……人家C级哨兵的主人都碍着种族差异不肯参赛,而司棣一个大好的S级哨兵,居然要扮猪上台吃老虎,明摆的就是欺负人。
萧枕云临时落座在了修的后方,他特意挑了个这片最佳观赛区里距离修最远的座位,毕竟他是个假主,修又是所谓的大佬,万一隔得太近,有什么表演不到位的被发现就不好了。
他观察一眼这位把取向正常的沛洗脑为自己杏女又的男人,衣冠楚楚,还算有个不错的皮囊,面具下是蓝紫色的眼睛,甚至还回头礼貌性质地还对他笑了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司棣在准备区把他那身层层叠叠的“笋皮”衣服一脱,萧枕云明显感觉周围注意他的视线热切了许多。
……所以之前司棣没有刺猬受欢迎的原因是穿得太严实了?
帮忙递拳击手套的人想揩一下司棣的油,谁曾想这银发男人就跟背后长眼一样,随便借了个转身的动作就避了开来,接过手套就往台上走。
沛目前的状态非常好,双目炯炯有神,出了一身的热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反观司棣,眉眼冷清,身上干干净净,也没做什么准备动作,如一棵雪松般立在角落。
萧枕云原本还担心司棣这种出手即是伤亡的哨兵不懂拳击的规则,但他完全是多虑了,司棣适应得非常好,还在四分钟的第二回合对沛发起了猛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不过因为留着力,裁判还没开始数秒沛就重新站起来,危险地笑笑,像是在说有意思。
确实有意思,你面前这个男的其实可以一巴掌把你掼地上,让你爬都爬不起来,但现在必须控制自己的演技有来有回地把你打倒,能不有意思吗?
萧枕云正安静地看着司棣表演,忽然,一片阴影从身侧压了下来,他皱眉抬眼,看到一个戴面具的陌生男人坐在他身边,说是陌生也不完全,萧枕云认得这个人就是跟在修身后的两名跟屁虫之一。
“你好。”这人居然还主动出声打了个招呼,“你叫什么名字?”
“蚂蚱。”萧枕云把他准备多年的代号诌了出去。
男人轻声笑起来,“我叫路易斯。”
今天一次性听到的人名实在是太多了,萧枕云有些背不过来。
“我和修一起来的……我们是好朋友。”
这句话萧枕云听得懂,大致就是这个路易斯本身没什么名气,所以借着修的名义壮壮声势。
刺猬已经有段时间不在身边,目前和他关系最大又最惹眼的是司棣,故萧枕云初步判断这人看上司棣了。他心里有数,礼貌性地笑笑,“你好。”
“你不像主。”路易斯忽然开口道,投向萧枕云的目光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霎时间让萧枕云瞳孔微微收缩——好在刺猬帮他把眼睛化成了缝,相信没有人能通过一条缝发现他的异常。
被发现了?……萧枕云暗暗心惊,是修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派朋友来警告他?
他不动声色地保持沉默,就听路易斯压低声音继续说:“你太瘦了,又太白了,脖颈很细……有种精致的脆弱感,你适合被人顽得乱七八糟的……”
萧枕云嘴唇抿直,充满杏暗示的侮辱让他周身温和淡然的气质陡然一变。
台上的司棣也在这一瞬间心有所感,将视线转向萧枕云所在的地方。沛不满于他的走神,愤怒地袭来一拳,却被这个已经心不在焉的男人游刃有余地躲开。
见萧枕云动怒,路易斯兴奋地坐直身体,呼吸灼热:“好吧,别生气,我承认,是我想被你顽得乱七八糟的……你的气质实在是太好,我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我们撞号了。”萧枕云说。
“我都行的。”路易斯迫切道,“我以前跟过修一阵子,后来他有了段霈再不收别的女又,我才转做了主,你要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女又。”
“段霈?”
路易斯指了指台上,意思很明显,黑发男人小沛的真名叫段霈。
段霈……段霏?
萧枕云明白他为什么觉得刺猬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那名黑发奴为什么眼熟了……他长得很像国防大学的学生段霏,也是萧家礼的小学同学,号称实力不输特种人的军校生。
在萧家礼死后,萧枕云就和他断了联系,没有想到这人的姓名居然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萧枕云脑中。
“他和段霏是什么关系?”萧枕云直接问出了口。
路易斯疑惑:“段霏是谁?”
“一名实力非常了得的军校生,”萧枕云想了下,“我的女又就因为能和特种人一战,人称小段霏。”
路易斯明显接不住萧枕云的梗,只笑了下就带过这个话题,聊向自己熟悉的领域:“所以你答应吗,和我试试?”
不等萧枕云开口,一道冷漠低沉的声音代替他回答道:
“他不答应。”
司棣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比赛,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