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穿的黑风衣尤为凌乱,衣摆还有些破烂和脏痕,木木野甚至还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对方甚至比之前被假酒背叛、枪击受伤时还要狼狈。
琴酒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滥用组织老大给予的权利,地毯式地搜索木木野的存在,弄得这一个片区鸡飞狗跳,还扰了许多家伙的安宁。
甚至连敌对的黑手党都敢肆无忌惮的招惹,派出波本他们去解决对方的手下,顺便还铲除了几个待在组织里的间谍成员。
有一寸一寸地找,也有漫无目的地发泄。甚至还嚣张地狙杀敌对组织的头目,让整个东京都陷入混乱也没关系。
只要木木野能在这种情况下安全,让绑架他的人被杂事扰得痛苦不堪,没有心情和时间对他做其他多余的事就好。
至于那些更危险的,被公安狙击的事情都被深藏在心底,一点都不敢让木木野知道,否则对方最后多半都会自责得泪水都掉个不停,还要哄。
他绝对不是心疼,就是嫌麻烦。
终于得到了找出人的消息后,琴酒连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对方是否完好。
任何缺胳膊少腿都足以让他感到惊恐担忧,心脏像是被束缚一样难受。
多余的情绪如同四面八方朝他蔓延过来的蛛丝,这种极其容易令人窒息的情感是他避之不及的毒药,经常舍弃、经常漠视,但是现在的他甘之如饴。
木木野握紧了拳头,泪水依旧从眼眶里翻涌而出。
“笨蛋!我说过要和你结婚的话,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哪怕最后受了伤,爬也会爬到你的身边。所以、所以干嘛那么急切,还弄得自己狼狈成这样。”
“笨蛋笨蛋!”
他扑进琴酒怀里,笑容中还带着流下的泪水,“虽然很讨厌你擅自将自己弄伤的事,可我是真的很喜欢琴酒,原谅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喜欢真的是一件很私人很奇妙的事情,它会让你变得不像自己,要是让从前的琴酒来认现在的自己……他绝对会捏着鼻子,死都不认。
琴酒小心翼翼地拭去木木野脸上的泪水,指肚的枪茧太厚,青年的脸蛋又太软嫩了,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会蹭出红色的指痕。
“嗯,不是笨蛋怎么会喜欢你。”他说了句很欠揍的话。
不等木木野生气地锤他两拳、给他伤上加伤,男人就捧着他的脸,鼻尖相抵地亲吻下去。
在相当于是敌人的阵营里,他们两个相拥、接吻,在忘情的状态下,不在乎任何危险和值得畏惧的状况。
气息缠绕,水声连绵。
苏格兰手指提着刚买回来的食材,塑料口袋的提绳都将他的指腹给勒得通红,可他像是察觉不到一样,蹙紧眉心盯着那两人。
在他和波本偶尔会来一次的落脚点里、他们两个人不管不顾,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像是夏日祭里绽开的烟花轮转在他们身旁,闪烁着璀璨而夺目的干净爱意。
所以就算是黑暗组织的冷血标杆,在遇见喜欢的人时也会失态成这样么。
诸伏景光摇头,他和零没有任何立场阻止这两人在一起。
之前是担心木木野是被胁迫的状态,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此一举、好心办了坏事,回去就跟零说一下好了。
可是有句老话叫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诶,琴酒知道这件事是他和零两个人做的之后,会不会更加疯狂针对他们两个人呢。
苏格兰平淡地想着,不过他压根不惧琴酒的报复。
就算结仇也不能怎样,毕竟这次是琴酒自己徇私,他根本不敢再用组织的资源来解决木木野的事情,否则只会害了对方。
只不过是在对方本来就讨厌他们的情况下,再添了一些厌恶的筹码而已。
苏格兰现在就和木木野的摆烂差不多了——虱子多了根本就不愁。
不过他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以及本就和黑暗组织气场不合,得罪琴酒更是早晚的事。
谨慎加大胆,还是跟琴酒作对,体验还真新奇啊。
他目送着那一对腻歪的小情侣离开,大声地啧了一下。
连琴酒这样的人都有了另一半,看样子过得还很幸福,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
一轮弯弯的弦月高挂在夜空之中,空气中传出风吹动木叶的沙沙响声,宅邸里面却是死一般的空寂。
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人的安室透安静地坐在他们几个待过的房间里,一个人回想着木木野之前的一言一语。
“很喜欢琴酒?”他喃喃自语,“既然都能喜欢上他那样的男人了,那为什么……”
浅金发的男人开朗的笑容消失,他顿了顿,接了一句旁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我比不过他么?”
不甘心的情绪几乎只是一闪而过,在心底划过一道浅痕就迅速消失了。
有一点喜欢,不过还没来得及深刻,能够及时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