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走进这间封闭室,自然能够料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回想起卡洛斯出征前的那一夜,倒退回去,可想而知,当时他的精神海状况就不容乐观。那种情况下都能坐怀不乱,宁宴忽地担心起来:难道卡洛斯也不知道怎么抚慰?!
可是他自己甚至连理论知识都没有啊!
宁宴手上的动作一僵,犹犹豫豫地低头,打算先接个吻,看看卡洛斯作何反应。
宁宴啄一口,见卡洛斯没有动静,于是试探着舔了舔他的唇缝。
原先安静的卡洛斯忽地按住他的肩,欺身吻上来。
这个吻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急切而热烈。
后背抵上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宁宴被撷住了呼吸,本就迟滞的思维更是转过不来,还以为那是墙壁。
但它能够严丝合缝地贴合自己脊背的弧度,甚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宁宴在疾风骤雨般的吻中艰难地抬头,借着微弱的光,猜出了背后究竟是什么。
那是军雌的虫翼,此刻正向前弯折过来,将他紧紧地裹在卡洛斯的怀中。
宁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虫翼推着后脑往下按。唇上一痛,像是在惩罚他的不专心,卡洛斯咬破了他的嘴角。
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开,还伴随着雄虫信息素的甜香。下一刻,更为凶猛的攻势扑面而来。卡洛斯将亲吻的技巧忘得一干二净,全凭本能压着雄虫索取。
宁宴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巨大的虫翼紧紧压着,动弹不得。他被吮得舌根发麻,热意自后颈传遍全身,腰腿发软,双臂虚虚地搭在卡洛斯肩上,仅靠虫翼支撑着身形。
信息素又飘出来了……
他迷糊地想着
() ,连卡洛斯什么时候松开自己都没有觉察。回过神时,正伏在军雌肩上喘息。
卡洛斯腾出一只手,扯下颈间领带,覆住雄虫的双眼,绕至脑侧单手打结。一系列动作娴熟流畅,待宁宴反应过来,视线已经被彻底遮蔽。
宁宴不久前才适应室内的光线,依稀能够看见卡洛斯的轮廓。如今骤然被剥夺了视觉,他顿时一阵无措。
“做什么呀,”宁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鼻尖小幅度地蹭蹭卡洛斯,“我看不到你了。”
卡洛斯抬起头,一双虫化复眼终于从阴影中暴露在微光下。雄虫眼前绑着一条染血的领带,银灰色布料将他的面颊衬得愈发白皙,干净得如同一捧新雪。
卡洛斯转动猩红的眼珠,目光移至宁宴的后颈,滚烫鼻息随后落下。
那片肌肤因为开始释放信息素而变得无比敏感。卡洛斯一靠近,宁宴便不由自主地低哼一声。
潮热的吐息缓缓下移,卡洛斯终于找到了信息素最为浓郁的地方。他埋首在宁宴颈间,轻轻舔舐着藏在衣领下方一个小小的圆印。
那是宁宴的腺体。
怀中雄虫忽地挣扎起来,但那点儿力道,对于卡洛斯来说比猫挠还要细弱。他心神一动,虫翼微微下压,将雄虫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确认对方无法逃脱,卡洛斯这才满意地低下头,用犬齿轻轻厮磨着宁宴已经开始发红的后颈,在每一寸皮肤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B级信息素对S级军雌来说,像是在沙漠中久行的人终于找到一杯水,勉强能够抚慰干涩的唇舌,却无法彻底止渴。
卡洛斯拥着软趴趴的雄虫,在后颈细细地吻啄,想要激出更多信息素。
腺体被碰到的瞬间,宁宴如同被电流击中,快.感从头皮瞬间贯穿至尾椎骨,当即失了声,在军雌怀里浑身颤抖不止。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搂得死紧,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宁宴的四肢依旧绵软无力,只能任由卡洛斯刺激着颈部敏感的皮肤,处在茫茫然之中,久久缓不过神。
他什么也看不见,忽地感觉军雌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伏在颈间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自己的咽喉。
黑暗带来的未知加重了这种惶然,卡洛斯的面目在此刻忽地陌生起来,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在这样全然被动、任人宰割的处境下,久违的恐惧攀上他的脊背。
酥麻感自后颈蔓延开来,宁宴浑身都在发热,心却瞬间冷了下来。
“卡洛斯,”宁宴用力闭了闭眼,一抹水痕在银灰色领带下晕开,颤声呜咽着,“卡洛斯,不要这样……”
或许是听到雄虫在唤自己的名字,卡洛斯终于放过了宁宴饱受蹂.躏的后颈,抬头去亲他。
宁宴又气又委屈,偏过脑袋不让亲。卡洛斯连续几l次扑了空,这才疑惑地停下来,似乎不明白,刚才还百依百顺的雄虫为何忽然间不配合了。
宁宴趴在卡洛斯肩上,断断
续续的啜泣声闷在布料中。卡洛斯失去了目标,与雄虫的后脑勺僵持片刻,随后迈开步子,将他放在床上。
床板又冷又硬,宁宴被硌得不舒服,动了动肩。见状,卡洛斯用理智全无的大脑思忖一二,大概是意识到不妥,又把他抱起来,扯过一旁的被子垫在下边,然后把雄虫端端正正地放回去。
宁宴被颠来颠去,本就哭得发胀的脑袋更加晕乎,自暴自弃地躺着不动了。
卡洛斯俯下身,这一回,终于如愿亲到了雄虫。
闻到高浓度信息素后,卡洛斯的吻不再像最初那样凶,甚至隐隐有几l分平日缱绻的影子。他一手固定住雄虫的后脑,拇指轻抚耳廓,一手搭上对方的衣扣。
宁宴赌气抬手去推,被卡洛斯捉住手腕,轻而易举地按在头顶。他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军雌却趁机入侵,撬开他的齿关。未出口的话被尽数堵住,变成细碎的呻.吟。
再往后,就彻底变了调。
绵长的吻结束后,未被领带下遮住的双颊已是一片绯色。卡洛斯松开宁宴的双腕,转而抚摸着他的脸。
越来越多的信息素从腺体中涌出,宁宴几l乎要淹没在自己散发出的浓郁甜香之中。
卡洛斯顺着他的脖颈往下亲。感受到军雌的动作,宁宴恍惚地想着,白担心了。
卡洛斯的体温很高,仿佛能将他灼伤。宁宴被裹在其中,呼吸间全然是彼此的气息,就连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尾勾,也被卡洛斯拢在掌心,慢慢地厮磨着。
他生疏地将尾勾从卡洛斯手中抽走,下一刻,又被重新拨弄过去。
他仿佛被纳入火炉之中。
太烫了。宁宴想要蜷缩起来,却动弹不得。他只能在呜咽的间隙,失神地将对方的名字噙在齿间,翻来覆去地呢喃。
“卡洛斯……”
“卡洛斯……”
军雌原本埋首在宁宴颈间,听到一声又一声的低唤,便又凑上前。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无声地以吻作答。
失去视觉感知后,宁宴也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又一次被军雌用犬齿厮磨着后颈,宁宴抽噎着想要推开,军雌却已经在漫长的过程中找到了哄雄虫的有效方法,偏过头没完没了地吻他。
蒙在眼上的领带已经被彻底打湿。怀中这块冰终究还是被卡洛斯捂化了。
视野一片漆黑,宁宴却觉得眼前像是有一道光闪过。仿佛夜空中的烟花,缓缓攀升,继而毫无征兆地停至最高处,炸开一片斑斓。
烟花燃尽,宁宴的意识沉沉下坠,没入彻底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