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将银行卡里面的存款怼到霍瑾瑜眼前。
个、十、百、千、万……
霍瑾瑜看着那银行卡里面,只有五位数的可怜余额,短短几秒内,表情变了十几种,像极了调色盘。
呆呆问:“为什么?只有这点钱?”
“你的疗养费不要钱吗?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花钱,这几年要不是有师父的存款撑着,光靠我一个人,肯定养不起你。”
要不是有师父给他分担,他就是养的起,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所以,能存四万块钱下来已经不少了。”
这四万块钱还是他在网上给学生补课,一小时一百块。每天只需要抽一、两个小时网上给学生补课,一个月下来轻轻松松能挣个五、六千块。
要知道,在莲花镇这样的小镇上,人均工资普遍两三千左右,他也就是时间不够,毕竟还要照顾霍瑾瑜,抽空也还要温习医术,整理药材。
() 每天从早到晚,行程排的很满,当然现在霍瑾瑜醒了,生活上也可以自理,他的时间更加富足,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上门去做家教,那样时薪会翻倍。
霍瑾瑜在听到江轻舟那句能存四万块已经不少,没做他想脱口插了一句:“四万块还不够我一顿饭钱。”
话音刚落地,霍瑾瑜感觉头顶压下来一道视线,默默挺直腰背,从桂花树下的石凳上站起身。
又抬头仰视改为低头俯视。
江轻舟居高临下打量了一眼,发现霍瑾瑜忽然站起来,让他失去了某种优势,表情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你现在有吗?”
霍瑾瑜:“……”好像,没有。
江轻舟又瞥了眼,视线重点落在霍瑾瑜裤兜的两只口袋,眉眼弯弯,笑容浅浅,偏偏吐出口地话却是一针见血。
“你现在兜里能掏出来一毛钱吗?”
霍瑾瑜低头,动作僵硬地摸了摸口袋,确定他现在只是一个兜里连一毛钱都掏不出来的穷光蛋。
回房间里,自闭去了。
第二天再出房门,院里那颗桂花树下又吊了一条麻绳,同样的位置,呵!这是还没有放弃上吊呢。
霍瑾瑜当场脸色漆黑,满腹的憋屈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心里喃喃不断念着江轻舟的名字,越念越暴躁。
伸手拽向麻绳,刚扯了两下,一声呵斥怒然响起。
“——霍瑾瑜!”
张明石健步如飞,“欻”地奔到霍瑾瑜面前,怒声道:“你要是再给我吊的麻绳剪了烧了,我明天就上吊给你看。”
又来一个要上吊的。
霍瑾瑜磨牙霍霍,觉得这一大一小是欺负他不会上吊。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张明石目瞪口呆的举动,他把头套进了麻绳里,阴恻恻道:“再让我在院子里看到这破麻绳,我先吊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上吊这种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表演”,都不用学,只要有一颗头就会。
刚好,他有一颗头。
张明石:“……”这小子,疯了吧。
霍瑾瑜是个言出必行的狠人,膝盖一弯,拇指粗的麻绳紧紧卡在脖子上,桂花树枝干都被拽得嘎嘎作响,往下弯了几公分。
霍瑾瑜这突如其来的一波神转折操作,一下给张明石都整懵了,意识到霍瑾瑜来真的,手忙脚乱要去抢麻绳。
小老头个子矮,没抢过人高马大的高个头。
张明石气地跳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息不稳道:“霍瑾瑜,你把头给我放下来,我把麻绳扔了。”
见目的达到,霍瑾瑜自然没了上吊的兴致,站直身体,张明石一秒不敢耽搁,火急火燎拿剪刀剪断麻绳。
“师、父……你在干什么?”
江轻舟抱着一筐草药从走廊路过,张明石看到乖徒弟过来,扭头抱着麻绳去“告状”。
“这死小子刚才要上吊,气死我了!”
江轻舟:“?”霍瑾瑜要上吊?
一点眸光扫到霍瑾瑜脖颈下那一条鲜红的勒痕,江轻舟陡然呼吸一滞,失手将一筐草药洒落一地。
“你不想活了?”
“上吊,可不是只有你们会。”
霍瑾瑜挑眉,颇有些洋洋得意,拖腔拿调。
张明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得狠了,对着霍瑾瑜的后背手起巴掌声落,让你吊儿郎当,让你不着调。
一巴掌不解气,又狠拍了几巴掌。
“师父,还有麻绳吗?择日不如撞日,我想今天就去阎王殿哪里报道。”
张明石:“……”不!乖徒弟你不想。
霍瑾瑜:“……”不好!好像弄巧成拙,把人弄炸毛了。
“霍瑾瑜,你要不要和我比比?看看我们俩谁能先吊——”
张明石瞪了眼江轻舟,让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严厉斥责道:“比什么比,你当是这是跳绳比赛呢?以后上……这事谁也不许再提。”
说完,一手拽着一个。
张明石直接给两人不省心地推到房间,并嘱咐江轻舟道:“你给霍小子脖子找点药膏涂一涂,院子里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