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不留活口。
尽量做到连尸体都不留下的程度,避免被读取身体记忆。
…
确认,没有跟踪没有窃听。
特务课监管者撤离,港口Mafia监视者甩开。
安全。
“下次不要学科里亚一样神出鬼没。”
黑发的俄罗斯少年躺在简陋的床上,面前是俯视他的鹤见稚久,发丝垂到脸上发出细痒,然后被拂开。
“只是看见费佳居然睡觉了,所以很稀奇。”鹤见稚久举起手机,“我已经拍下来啦,等会我给你修图。”
“……你还真是与时俱进。”费奥多尔捏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一点。
伊万没有拦住鹤见稚久,这在意料之中,这家伙和死屋之鼠的所有成员关系都很不错。
但安置的警报他没有触动。
费奥多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对手机摸摸戳戳的灰发少年,翘着腿坐在床边背对着他。
并不是对费奥多尔有什么企图,只是少年人的体贴。
问的话一定会回答‘看费佳睡得这么舒服所以在警报响起之前关掉了’这样理所应当的答案。
“这张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最好看。”鹤见稚久把手机殷勤地递过去。
大约是趴在床边拍的,画面里的俄罗斯少年侧卧,半张脸埋在软乎乎的枕头上,黑色的发丝凌乱,睡颜清浅,一时间完全看不出是具有魔人之称的恐怖分子。
费奥多尔向前翻了一页。
里面的主角换了一个人,是果戈里。
白色的小丑好像在表演什么魔术,举着斗篷欢快地大笑,镜头旁还伸出一个大拇指,大概是摄影者本人的。
再往前翻是形形色色的彩色记录,天人五衰、死屋之鼠,还有猎犬。
“怎么样?我可是专门学过怎么摄影的。”鹤见稚久说。
“是想留一点纪念么?”费奥多尔合上手机还给他。
“算是吧,因为我也不清楚做出改变之后你们还会不会记得我。”
他说,“也许是我单方面的不记得你们也说不定。”
“那样可不是一个好的假设。”
“也还好啦,我不在意这个。”鹤见稚久银灰色的瞳孔和费奥多尔对视,他弯下眉眼。
“费佳不也是这样吗?只要可以消除世界上所有身负罪孽的异能者,哪怕不被世人所理解自己所做的,也在坚持。”
“所以会不会死都一样,或许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呢。”
“是个很天真的评价。”费奥多尔中肯的回答。
“好吧好吧,天真无邪鹤见稚久,谁都这样看我。”小少年沮丧地低头,“我也想聪明起来,但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比不上费佳,甚至不如福地前辈那样有计划,可能唯一有用的就是这身武力——也比不上末广前辈。”
“但稚久很善于利用有价值的东西,并且把它们安置在最合适的地方。”费奥多尔说。
“虽然没有灵活的头脑,但有一份让人忌惮的直觉,这就是稚久的特长所在。”
“有时候这样的直白比花言巧语更有用。”
鹤见稚久凝噎:“我一时间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费奥多尔一笑,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他只是问:“稚久来找我是因为要开始了吗?”
“哇,这就猜出来啦。”鹤见稚久捧场的鼓掌,他说,“乔治·威尔斯已经进入横滨了,我和她打过照面,她不会放弃追踪我的。”
“只需要简单的钓鱼执法,然后利用Mimic杀死她就可以了。”鹤见稚久歪头,“杀不死也没关系,岛在靠近神奈川县和千叶县之间的海域时会由上校阁下直接引爆。”
“没有人能阻止这场爆炸,哪怕是派出超越者——哦,这个国家没有超越者。”鹤见稚久笑出声,“只有压榨着剩余价值的工具。”
费奥多尔沉吟两秒,明白了对方毫不遮掩的计划,“我知道了。”
“对了,稚久。”费奥多尔久违的提起了一件事情。
是件鹤见稚久可能早已抛掷脑后的事情。
“你还记得天人五衰的考验吗?”
鹤见稚久呆滞:“……我好像忘了?”
鹤见稚久以头抢地,“完了完了我对不起福地前辈我虽然想挖墙脚但还是很想加入天人五衰要是因为鸽太久了被福地前辈拒绝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太理直气壮了以至于费奥多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果戈里。
可惜自由的小丑早就溜了,现在可能在哪快乐的表演魔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