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全部所有的情报总和下来,完全可以推断出鹤见稚久接下来要做的简单、但是又万分困难的行动是什么。
“……所以接下来他将会成为世界咒灵的中心,成为源源不断咒力的中转。”
扰乱所有咒力仅仅是一念之间就可以做到。
鹤见稚久想要的不是人类与咒灵之间的残杀,或者让咒灵主导世界之类,那些都是他许给‘同伴’或者‘挚友’的诚意,是能牵绊鹤见稚久的存在最后劝导他的机会。
夏油杰猛然记起了之前那个闯入他们战斗的咒灵所说的话,当时那个咒灵说:
‘鹤见稚久的理想趋近成功,世界上最后能阻止他的人就只剩下了两个。’
‘五条悟和夏油杰。’
“鹤见稚久已经完全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了,他现在是全人类的敌人。”
五条悟说。
“他甚至可能骗了那些咒灵,让所有人、所有事成为他计划的一个阶段。”
“你要帮他吗?”五条悟问,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他的声音很愤怒又很脆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夏天。
那个他们、五条悟夏油杰不得不放任鹤见稚久走上刑场的夏天。
熟悉的无力感再一次拽住两个最强。
他们要做出选择。
是助纣为虐,还是以杀死对方为目的彻底站到挚友的对立面去。
强行阻止鹤见稚久已经没用了,十年后的他们依然无法阻止那个习惯了弱小、习惯了将一切计划准备到至臻完美的四级咒术师。
要帮谁?
要站在哪一边?
夏油杰代表的是诅咒师,之所以和五条悟联手对付咒灵,不仅是因为挚友的关系,也有他和五条悟都是人类这一潜在立场所在。
可是现在他要做的选择已经不仅仅是诅咒师和咒术师之间的战斗,而是人类与咒灵——与鹤见稚久。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但唯独有一个问题,选择和五条悟一起,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必须阻止鹤见稚久,而现在阻止鹤见稚久的唯一方法……
“要想清楚,杰。”五条悟张开手掌又合上,然后紧紧握拳,“能阻止他的方法只剩下一个。”
让鹤见稚久彻彻底底死亡。
…
漏瑚骂骂咧咧的把真人捞回来,真人倒是一点不担心,优哉游哉地把自己治好。
半身的鲜血慢慢回融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根据灵魂的调整,真人让肉.身伤势回归到了无伤状态。
“对了,漏瑚。”真人准备再一次发起攻击之前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回来得怎么这么快?”真人说,“我记得稚久指出的那些敌人不少吧?”
鹤见稚久的敌人很多,他需要提前做的准备更是数不胜数,他本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都是临时交由咒灵。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是陀艮。”漏瑚头顶腾起一个烟圈,他重新凝起咒力,准备发起第二轮进攻。
“陀艮?”真人从战场上找到了已经脱离咒胎形态,完全进化成特级咒灵的海洋咒灵,从最开始就有的那点疑惑再次在他心里翻出。
“是那家伙说什么人类小子拜托了他一件事,要快点回来。”漏瑚随口说道。
漏瑚不在意,但真人却不得不在意。
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鹤见稚久绕过就近的真人、他的挚友夏油杰,去找心智未开还是个咒胎的陀艮?
趁着人类咒术师没有主动进攻的空档,真人找上了陀艮。
海洋咒灵闻言情绪似乎有些沮丧,又十分愤怒。
“他说会死、我不想让家人死!”陀艮暴怒地进一步延展领域,他说,“我不要让他死!……我不想吃掉他。”
刚想说什么的真人一顿,瞳孔骤然放大,“什么吃掉他?”
不对,鹤见稚久迎接死亡应该是无可奈何,应该是打不过他那两个挚友。
不应该是主动寻死。
不应该是……
“稚久拜托我、如果他死了,就吃掉他。”陀艮说,“稚久说,‘我必须欣然迎接死亡,才会成就更伟大的理想。’”
…
人类躺咒灵露出的背上,海面浪涛滚滚,仿佛飘浮在海面上孤岛。
‘所以陀艮,到时候如果我失败了就把我的尸体吃掉,这样说不定你也能变强哦。’他用一种诙谐的语气打圆场,安抚因为他的话而暴躁起来的咒灵。
‘放心啦。’鹤见稚久欢快地说道,‘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