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原主房间里的保险柜, 密码为什么是洛镜书的生日?
萧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可又没法解释这件事。
洛镜书跟原主真的不认识吗?
萧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才觉得喉咙干痒难耐, 连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像在沙漠里缺水的行人, 只等着眼前的保险柜能带给他惊喜。
里面的东西出乎意料的简单, 只有一个黑色的盒子,看起来不大, 一只手就能拿住。
萧程弯腰把盒子拿出来,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感觉里面是空的。
他不免有些失望,却也还是打开了上面的盖子,下一秒, 里面的东西彻底暴露在萧程的眼前。
他陡然睁大了眼睛, 只觉得呼吸困难,那一刻看东西都是模糊的。
怎么可能?!
萧程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片刻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
盒子里是一张机票和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分明是洛镜书!
却又不是萧程记忆里任何一次洛镜书的装扮。
照片里的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正低头给花浇水。
他侧脸对着镜头, 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角度下的洛镜书精致漂亮到不像真人, 睫毛长的能荡秋千,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干净, 透着一股无害的气息。
他大概没有察觉到拍摄者的存在, 只专心地浇花, 脸上的笑容尤其温柔,说不出的缱绻动人。
萧程愣愣地看着,拿着照片的手指都在颤抖,眼前黑了一阵,他从自己的呼吸里嗅到了血腥味。
照片里的洛镜书明显比他现在要更加成熟一些,萧程连欺骗自己这是以前拍的都做不到。
随后他放下照片,拿起底下的那张机票。
萧程有些失神,他盯着机票上的目的地看了很久,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
那是一趟飞往罗马的国际航班。
萧程忽的想起两个多月前,他也准备了这样两张机票,可最后又被他自己亲手撕碎了。
能把机票和照片放在保险柜里,它们对主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萧程仔细地翻看着这张机票,在看见上面的日期时,那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他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种最不可能的猜测终于成真了。
机票上的时间是五年之后。
那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忽然都有了理由。
萧程想,他一直被穿书固定了思维,总觉得自己就是在几个月前穿进来的。
可是,如果不仅仅是穿书那么简单呢?
也许他早就经历过一次
穿书了,上一次的他是胎穿,所以两岁的程程才会对何安说出那句熟悉的话。
作为何安跟萧禹的长子,前十几年的人生根本就是穿书的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根本没有什么原主,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萧家人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因为他从来就没变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时光回溯了一样,他会忽然回到五年之前,还忘记了自己前十几年的记忆,只以为自己是才穿进来的。
来自五年后的照片和机票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条项链应该也是五年后的他设计的,所以他才会那么清楚。
萧程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照片,能把洛镜书拍的这么温柔,不难看出拍摄者对照片里的这人究竟有多喜欢。
尽管内心再不愿意相信,萧程都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五年前的他,还是五年之后的他,都逃不开洛镜书。
也许他在泳池边第一次看见洛镜书的时候,就受了五年后的自己的影响,所以才会有一见钟情。
想到这里,萧程忍不住骂了一声。
既然都已经时光回溯了,让他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未来的他怎么就不能再提醒一下现在的自己,千万别中洛镜书的圈套。
看盒子里孤零零的机票就知道了,他五年后一定是单恋洛镜书,并且爱得深刻热烈,还特么爱而不得。
不能带洛镜书本人去罗马,就带他的照片去?
艹。
他怎么会那么卑微。
洛镜书给他下蛊了吗?
萧程坚信,五年后的他肯定没有发现洛镜书的真面目,还一直把他当单纯无害的小白花。
不然他不可能做舔狗。
萧程一想到未来的那个他这么可怜,对洛镜书的愤恨就对了几分。
狗东西,玩弄他一次还不够,还来第二次,他到底是怎么得罪洛镜书了,让对方重生之后都不愿意放过自己?
没错,萧程总算明白了。
洛镜书这个狗东西也重生了。
所以他才这么了解姜应等人,更清楚未来几年的商业局势和发展。
上一次萧程中药醒来,萧禹就在他面前感慨过,说洛镜书知道太多了,行事又老成狠辣,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他当然不是了,他是有记忆的,二十三岁的洛镜书!
呸!
萧程想起洛镜书刚才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也许那不仅仅是在说萧程,他同时也在说自己。
洛镜书见过项链,所以下意识地认为萧程跟他一样都是重生的。
反正他绝对猜不到穿书这一点。
萧程好歹松了一口气。
他和洛镜书如今算是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但他穿书这个大秘密还没有暴露。
萧程把盒子收起来,重新锁回保险柜。
他看着眼前的东西,心情复杂到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一直以来的
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新的困扰。
萧程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洛镜书,他对洛镜书的感情是真的,可对方根本就不值得他深爱。
他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如今的情况是不是能总结成一句话:
重生后我的白月光成了我的狗?
莫名还有点解气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白月光根本就不白,是一朵纯纯的黑莲花。
萧程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脑袋,强迫自己忘掉这个鬼畜的想法。
这间公寓里莫名出现了五年后的东西,是不是代表这地方有古怪?
洛镜书拿走项链,或许是想搞清楚它出现的原因。
萧程莫名觉得,说不定这间公寓就是他重生的原因,就像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因为风水磁场等某些原因,一些特定的地点就处在时空的缝隙中……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自己脑洞太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连穿书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免得他一觉睡醒又到了某一个陌生的地方。
萧程从地上站起来,脑袋陡然眩晕了一阵,那股涨痛欲裂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今晚思考的太多,又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情剧烈起伏,头痛是正常的。
萧程撑着身体出了公寓,忽然接到了来自谢诏的电话。
他们家没有守岁的习惯,萧程一开始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
这会儿他心情不太好,就更不想回家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要说知道真相之后萧程最觉得亏欠的,大概就是父母和妹妹。
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让家里人为他担心了,萧程只要一想起自己之前的回避和冷漠,就想给自己一拳。
他太傻了。
分不清谁是真的对他好,谁是虚情假意。
把洛镜书当块宝,反而伤害了家人。
萧程在路边站定,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他的头发上也染上了点点白霜。
“学长?”
有一段按时间没有联系谢诏了,萧程乍一听见他的声音,还有些怔愣。
“我刚才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复我。”谢诏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打扰到你吧?”
他犹豫了好久才打出这通电话,谢诏想亲口对萧程说一句新年快乐,见不到他的人,能听听声音也好。
“不会。”萧程呼出一口气,立马在空气中变成了白雾。
他的声音还残留着哑意,能听见鼻音。
“学长新年快乐。”
谢诏那边大概还有别人,萧程听见了男生说话的声音,没过两秒,耳边又响起了谢诏的说话声。
“萧程,你感冒了吗?”
萧程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好,落在谢诏的耳朵里,却是沙哑而低落。
他喜欢的男孩好像不太
高兴。
萧程耳边又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话筒那边安静下来,谢诏的声音温柔而低缓:“萧程,你在家吗?”
萧程仰头看着路边的灯光,迷蒙的光芒里,雪越下越大了。
他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
“没有。”
谢诏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低声道:“萧程,我们见一面吧?”
“好不好?”
二十分钟之后,谢诏在便利店门口发现了萧程的身影。
青年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正扭头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眼睛都没有聚焦,只是盯着某一处在发呆罢了。
“萧程。”谢诏几步跨上台阶。
萧程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大概是来得比较匆忙,谢诏的呼吸还有一些急促,那张俊朗的脸上沾了点点雪花。
萧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边眉毛,谢诏不甚在意地随手抹了一下,眼睛一直盯着萧程的脸看,“你怎么在这儿?”
萧程好像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火锅的香味,他大概是有点饿傻了,稍微凑近了一些,使劲闻了一下。
谢诏的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动一下,只低头看着对方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身上有味道吗?”
谢诏的声音有些懊恼,早知道刚才出门之前洗个澡好了。
他一开始本来只是想给萧程打个电话,对他说一句新年快乐。可听着萧程的声音不对劲,谢诏就顾不上其他的,只想来找他。
“很香,一股牛油火锅的味道。”
萧程今晚忙着应酬,根本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一些酒,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就更没时间吃饭。
他刚才接到谢诏的电话时,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萧程如今正处在一个迷茫纠结的阶段,就好像他才穿书时一样,他看周围的每个人都觉得可疑,总怀疑对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是穿书进来的。
现在他又怀疑,会不会其他人也是重生的。
毕竟重生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洛镜书。
那还会不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