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撇撇嘴，“不爱说话不爱交流，说不定他手上握着比我们还多的线索。”

陈夏皱眉：“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李伟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总之，我们晚上去小楼那里看看，还要去艺术馆找回杀手播放的投影仪。”

张永萌突然说：“你们说，晚上杀手还会出现吗？现在的世界和平得诡异，让我总有点不安。”

李伟：“他应该是把我们投放回了一年前火灾还没发生的时间。任务让我们抓到他，晚上我猜测他大概率不会轻易出现。”

一轮线索讨论完毕，上课时间也快到了，四人分别回去教室，虞离和陈夏一路。

走着走着，虞离突然停了下来，陈夏不解地回头。

青年表情很凝重，“我很在意第一天晚上的录像，我总感觉我们漏掉了很重要的线索。”

陈夏点头：“下节课就是体育课，我陪你去艺术馆看看。”

…………

艺术馆的装潢明亮，装饰很简单，一个小门走进去，入眼是开阔的平地，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展台。原本的展台主要有学生的画作、雕塑、字幅等等，现在还要多一点，就是学生的尸体。

黄毛的尸体被摆在最中间，锐物贯穿喉咙，死死地将其钉在原地。一道阳光直直照过来，远远看去，像是神明在惩罚犯了错的教徒。

他的外套口袋鼓鼓囊囊掉下来一点，隐约能看见投影仪的轮廓。陈夏伸手掏出投影仪，和虞离眼神示意。

虞离走过去，两人在艺术馆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直接打开投影仪观看。

滋滋滋——

“男孩女孩出来玩，

月亮亮得像白天，

………”

诡异的音调轻缓哼唱，不断在艺术馆里回荡。

视频不算很长，熬过让人头皮发麻的童谣，虞离和陈夏很快看见被藏在凳子上的人。

陈夏按了暂停。

白墙上，和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男生毫无尊严地被绑在凳子上，嘴里塞了破抹布，眼睛流泪。旁边是举着刀、穿黑色风衣，戴小丑面具的杀手。

虞离看着录像里地面上滚落的人头，会想起今天裴游带他去见的季辉，脑海里那抹荒唐的熟悉感终于连了起来。他拉着陈夏的衣角，“地上的这些人头，是裴游的几个兄弟，都是曾经欺凌过李澄的人。”

陈夏没见过裴游的兄弟，但他相信虞离的论断，“杀人犯杀了他们，是要替李澄报仇？还是杀人犯本身就是李澄。”

“都有可能。”

目光落到被绑在凳子上的男生，陈夏蹙眉：“他的脸被划花了。”

“杀手不想让我们认出他，为什么？”

虞离从男生挣扎求救的脸看下来，目光停在男生的手上，表情变了变。他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问陈夏：“能确定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录制的吗？”

陈夏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说：“我们进入副本的那一天，时间大概是中午的11:52:45。”

“中午、将近十二点。”

“你还记得那天有人违规死了吗？”

“记得，怎么了？”陈夏点头。

虞离点了点穿校服的男生的手腕，因为事情过于离谱，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你看，他手上带着和我们一样的手环。”

怎么可能呢……

陈夏目光怔愣，差点没拿稳投影仪，他艰难地顺着青年的指尖看过去，果然在男生的手上看到和他们一样的手环！

他们蹲在艺术馆的角落，偌大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却生出了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他们的荒谬感。

照在黄毛尸体的那一束阳光收拢聚缩，静止打在他惊恐恐惧的表情上。

空气中漂浮着尘埃和难闻的尸体气息，陈夏喉咙开始发痛，“所以说………”

虞离深呼吸，揪了揪颤抖的手指，继续说：“副本第一天，张永萌告诉我，‘有十个玩家因为违规被杀害’，所以存活人数是90。”

开了头，后面的话就没这么难说出口：“如果录像里的男生也是玩家，如果他已经被杀害，那第一天应该是九个玩家因为违规被杀，张永萌的说法不成立。”

“如果男生没有被杀害，现在还奄奄一息地被藏在某个地方，那么……”

剩下的话虞离不说出来陈夏也能够明白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那么就是有人替换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玩家，他们之间有内鬼。

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虞离和陈夏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惊疑不定的恐惧。

收起投影仪，虞离还是被陈夏拉着才能站起来。

他们走了两步，虞离就又被陈夏拉了回来。

陈夏脸色铁青，他抬抬下巴示意，“喂，那具尸体，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吗？”

“不是……”虞离否认的话堵在喉咙里。

因为不知何时，展台上作为艺术品展示的尸体都集体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

【叮！系统提示，副本《校园诡谈》正在异化……】

【异化倒计时：23:59:59】

【警告：副本一旦异化，通关通道将关闭，玩家将永远留在副本，请玩家在异化前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