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真惨。”李伟不忍直视地偏过头。

陈夏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开始张罗着搜线索。

“大家可以开始找线索了，注意不要漏掉重要信息。另外不要忘记看一下地上的纸。”

四个人分工合作，陈夏去看尸体，虞离和张永萌负责散了满地的纸张，李伟则检查周边播音器械。

纸张散落没有顺序，多数是广播站每天的播音稿，张永萌和虞离一人一边，很快把纸张全部收齐。

和虞离碰头，张永萌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这张图我感觉很奇怪。”

是一张阵法图，和会议室里摆的仪式阵法一模一样，但是纸上写的却是邪神召唤。

张永萌问：“召唤阵？和副本异化有关？有人启动了这个阵法？”

“嗯，”虞离皱眉：“但是，邪神召唤……意思是，降临的根本不会是神明？”

邪神，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神。

“还有这里，”张永萌又抽出来两张纸：“你说奇怪不奇怪，杀手明明也进过广播室，但这么多纸上面，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陈夏已经检查完了，他走过来，探头看一眼纸上的印子，说：“看鞋子，脚印是那个发疯男人的。”

虞离饶有兴致地开口：“那就更奇怪了。发疯男人先进广播室，杀手后面才进来，如果说纸上有发疯男人的脚印，那为什么没有杀手的？”

“要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地上全是纸，如果杀手要杀男人，就不可能避过这些纸。难不成杀手是鬼魂，没有脚？”

陈夏不可置否，张永萌咽咽口水，左右看看，“不可能吧？”

这还是灵异本？不过副本异化已经够离谱，杀手没有脚听起来也没这么离奇了。

陈夏看一眼虞离，“就算是猜测也需要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

虞离假装没听到，扭过头继续翻纸页。陈夏瞥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不知为何，张永萌总觉得虞离和陈夏的关系好了不少。

这时李伟也找完了，他边走边摆手：“我这边没找到什么线索。”

陈夏拿出一张纸，“我在疯男人身上找到一张一模一样的图纸。”

他指指张永萌手上的纸，“就和那张一样。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应该是疯男人写的备注：召唤人、容器、阵法缺一不可。”

李伟还记得第一天有人说那男人死了妻子和小孩，“他果然疯了，他该不会是想要复刻这个阵法吧？以此复活他的家人？”

虞离突然想起Ashes说的那句话——神明降临，会发生奇迹。

真的有奇迹？什么奇迹？让这么多人趋之如鹜。从李澄复仇来看，奇迹是可以实现召唤人的愿望。

Ashes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虞离脑海闪过男人坚毅英俊的脸庞。

陈夏：“不清楚，但是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张永萌：“图纸也很奇怪，他怎么得到的？”

眼看讨论的主题越跑越偏，李伟着急道：“现在想这些没用，距离副本异化没多少时间了，重要的是抓住杀手通关。”

疑点太多，张永萌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纠结这些没用。”

陈夏回身扫一眼广播室，“线索搜完，可以回去了。”

“嗯。”

李伟和张永萌走在前面，虞离和陈夏落后一步，在他们后面。

但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熟悉的歌谣。

“男孩女孩出来玩，

月亮亮得像白天，

…………”

虞离和陈夏反应最快，他们回头，看见从死去的疯男人口袋里掉出来一个投影仪。

投影仪咕噜咕噜地转动，最后停在地面，凸出来的那一部分像是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狰狞地看着他们。

如同杀手在游戏开始前对他们说的那句话——他一直在看着他们。

在前面的张永萌被吓到，她担心地回头，却没想到直直地对上那只眼睛。

魔怔似的，好几秒后才挪开。

虞离看陈夏：“你之前没搜到这个？”

陈夏蹙眉：“没有，但是我确定我摸过他的口袋。起码在我搜之前，这东西不在他身上。”

投影仪这么大的东西，他不可能会漏掉。

张永萌：“那疯男人之前是说他先我们一步找到投影仪，所以才避开了危险活下来。那应该是他找到的投影仪？”

直觉告诉虞离，那不是。他和陈夏同时沉声：“真有鬼。”

不是鬼，怎么避开他们悄无声息地把投影仪放进死人的口袋里？

结合之前的阴风，虞离越发肯定这个说法。

广播室的空气一直很阴冷，因此他才没有注意太多。现在想来，那只鬼怕是一直都在广播室里等着他们！

张永萌：“该不会杀手就是鬼？！”

一旦认为杀手是鬼，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戴面具，穿得严严实实，只在夜晚出现，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脸，也见不得光！”

她话音落下，教学楼外顿时狂风大作，树木都被吹得东倒西歪，血红色的天空越发鲜艳，颜色逼近真正的血液。

与此同时，李伟跑出去看又跑回来，声音惊恐：“投影仪！！外面也有！！”

几人对视，快步跑出去。

他们都明白，暴风雨前的平静结束了。

…………

天气变得太快，不少玩家都措不及防，纷纷使用道具抵挡异变，卓凡紧紧抱着投影仪，抓着一边的玩家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吹走。

教学楼的大屏幕在同步播放投影仪内容。

投影仪内容出来那一刻，赶回来的陈夏干净利落给了裴游一个手刀。

裴游晕在虞离怀里，Ashes目光幽深，看向晕倒的裴游。

滋滋滋——

投影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