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璇缓缓开口:“柏祈已经不行了,尽快让林白鸥嫁进来,年底的丰收祭快到了。”
“可是……林白鸥她似乎不太愿意……”柏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知道林白鸥的心思,林白鸥和柏慎已经确定了关系,但并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柏云也懂柏慎对林白鸥的真心,这个堂弟从小到大被自己宠着,他并不希望柏慎受到任何伤害。
他故意不在柏千璇面前提到柏慎。
“云,”柏千璇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美丽得虚幻。
“谁也无法离开这里。”柏千璇转过身弯腰伸出手臂温柔地横抱起沈宵,“包括我在内。”
柏云心中凄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心里五味杂陈。
年轻时候他意气风发,帅气多金而且能力出众,拥有了双学位,他立志于当一个化学家,直接去了国外知名大学深造。
因为那一年博士论文答辩,他决定留在学校,没有回家乡参加丰收祭。婶子柏祈警告了好多次,他完
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想要自由,想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不多久他就晕倒在实验室,被送到了医院里,怎么都查不出来病因,整天高热,身上开始大片的蜘蛛样斑纹,伴着多器官衰竭,而且最可怕的是红斑高热几天后,开始从下肢出现溃烂。
溃烂像是一种传染病一般向上蔓延,伴着剧烈的疼痛。
柏云每天都在打止痛针,服用大量的药物。
他在痛苦之中病危了好几次,反复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因为国外医疗技术还不错,勉强被抢救过来。
他总感觉冥冥之中故乡在呼唤着他。
柏祈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家落叶归根。
柏云想想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包机回国,又连夜坐救护车赶回来。
垂危之际,是柏祈带着他找到了柏千璇。
命保住了,他逐渐恢复监控。
虽然溃烂的下肢已经恢复如常,可是再也无法站起来。
柏祈说,这是神的恩赐,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心如死灰,整个人都颓废起来。
有一天柏祈告诉他,有人想见他。他见到了柏千璇,决定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出来。
从那天开始柏云便购买了各种仪器到家里,开始潜心研究后山的植物。
后山的植物千奇百怪,作用也千奇百怪,柏云乐在其中。
其中‘血蜘蛛’是最特别的,柏云发现柏千璇会食用这种植物,于是他开始是重点研究这种植物。
他不断的研究、提取、分析,最终发现这种植物有医用价值。
这两年柏祈的身体越来越差,全靠着‘血蜘蛛’的提取物维持着。或许今天晚上应该再用一次药。
柏云心里想着,再抬眼没有看到柏千璇的踪影,刚刚还躺在沙发上的沈宵也消失不见。
落地窗开着,阴冷的风呜呜地往里灌,吹起窗帘在室内飞舞,仿佛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柏云开着轮椅转身离去。
……
沈宵又做了个好梦,梦里的男人抱着他,十分温柔,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沈宵肯定就是他的亲亲老攻。
他太熟悉这个味道,这个温度,这个力度。
一切都是那么地让他沉醉。
柏千璇抱着沈宵穿过蜘蛛花圃。
老实说,他对柏云取的这个‘血蜘蛛’的名字不太满意,他的花如此娇艳动人,怎么也跟蜘蛛扯不上关系。
他会亲切地称之为‘孩子’。
月光下。
花儿们摇曳着身姿,像他点头行礼。
都是可爱的孩子们。
‘孩子’们也是他的食物,他的最爱,就像怀中的人儿一样。
这一大片花圃都是他的孩子,院子后面还有很多。
这些花原本只长在他的住所后面,柏云提出要研究之后,移植了几株到柏家花园里。
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长成了一大片。
柏千璇小心不踩到脚下的植物,茫茫的红色后面,有一条小道上山。
通过柏树林之中的石头阶梯,上面才是他的家。那里寒冷没有温度,他时常会觉得寂寞,他闭上眼睛只想永远地长眠,但饥饿总是会打扰他的休息。
饥饿。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让他本来就空虚的心灵更加的寂寞。
在过去的日子里,血蜘蛛还没有柏云的加工,他只能采下新鲜的花朵用力吸出花茎里甜美的汁水。心灵和胃才会得到满足。
柏千璇想到这里,目光落在沈宵脸上。他弯起嘴角,终于找到了比血蜘蛛花更甜蜜的存在。
月光悄悄隐进了云里。
风粗暴地卷起红色的丝状的花瓣,夜色里漫天花舞。
血蜘蛛像是知心爱人一般释放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和柏树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柏千璇停住脚步,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寂寞像一个大洞存在于他的胃中。明明晚上吃了双人份的食物,他还是感觉到了饥饿。
柏千璇再也忍不住,微微低下头,迫不及待地舌头轻轻卷起那诱人的唇肉,用力地允吸起来,就像是在品尝最甜美的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