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怔器还要一天才能做完,开了一个晚上暖气的房间有些闷,唐闵起身打开窗户透气,顺势坐在被阳光照射到的摇椅上,回完小赵将通讯器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卫生间传来动作利落的刷牙声,偶尔还有咕噜噜的漱口声。
唐闵一手撑在摇椅把手上,端详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将袖子往上翻,露出来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点点玫红色的痕迹,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犬槐走出来,看见唐闵来回翻看着手臂,丝毫不见心虚,仗着自己可以变成虚体,非要挤一把摇椅。
唐闵房间里有很多把摇椅,可以遮阳的、有折叠桌的、能弹能跑的、有滚轮的,款式各不相同,全是犬槐后面做的。
唐闵最钟爱的还是这把弯板弧度最大的摇椅,稍微一点动作,就能晃个不停,椅身还会发出极为清脆的木质碰撞声,听得久了心绪会宁静下来。
通讯器屏幕亮起,唐闵勾了勾手指,犬槐将茶几上的通讯器给唐闵,又恢复了环抱的姿势。
唐闵一手搭在犬槐后颈上,一手回复着讯息。不过时间一长,犬槐发现不对,这小赵未免太不懂事,怎么和唐闵聊这么久。
犬槐歪过身体朝屏幕一看,唐闵发觉后又把通讯器往另一侧一偏,但还是偏晚了,犬槐已经看到了聊天框上面的名字。
原本还岁月静好的犬槐一下子充满了怨气:“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不跟我聊天,跟他聊什么。”
跟唐闵聊天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在解怔总局的正面犬槐。
“皇子殿下可真是好兴致,怀里抱着一个不够,通讯器里面还惦记着一个。”犬槐将手覆盖在通讯器上,完全遮挡整个屏幕,“我要不高兴了。”
唐闵都快习惯犬槐时不时地发病了,配合对方的演出:“别闹,乖一点才能获得我的关注。”
犬槐不屑地哼了一声。
“手。”唐闵将手掌伸在犬槐面前。
“干什么,我在生气,不许转移话题。”犬槐语气不依不饶,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犬槐的手在上面,俯视视角下几乎看不见唐闵的手,唐闵收紧五指呈交握状,把两人的手横着放。
“咔嚓”。
是拍照的声音,唐闵抖了抖手腕,犬槐松开手,趴过去看唐闵编辑信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想要公开,满足你。”唐闵点击发送,给负面犬槐新买的通讯器同步振动起来,显示特别关注发布了一条动态。
唐闵在伙伴圈发了一条动态,只有一张图片,就是刚才他们双手交握的照片,虽然没有文字,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犬槐嘴巴微张,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唐闵侧着头,注视着犬槐的反应,眼底带笑:“怎么样,还生气吗?”
犬槐望着唐闵,心里各种情绪翻涌,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不少,但完全公开的意义还是不一样,这是被对方彻底接纳的意思。
何止是不生气,就算这时候唐闵让他立刻消失,他都愿意。
把唐闵设为特别关注的人不少,尤其是念院的人,基本人手一个唐闵特别关注,这条动态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学校。
一楼:首席你被盗号了?
二楼:???我失恋了?
三楼:不,我不信,我一定是训练太久出现幻觉了,首席是大家的啊啊啊,禁止私有制!
四楼:那只手是谁,我去砍了他(微笑)
唐洲:芜湖,坐等喝喜酒。
吴叁:卧槽,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
唐后:真好,给你发个了红包庆祝(小声:用你父皇的钱包)
同样收到消息的解怔班掀起巨浪,一时之间唐闵和犬槐的通讯器就跟被恶意轰炸了一样。
这里的犬槐,指的是解怔总局的正面犬槐。
正面犬槐出完任务回来,拎着医药箱处理伤口,口袋里的通讯器抖个不停,拿起来一看,全是同学们辱骂他的消息。
还奇怪是怎么回事,犬槐看到了唐闵发布的动态,这心情可不是复杂一词能够概括的。
旁边一起处理伤口的罗争鸣看到犬槐变脸般的奇怪表情,还想问怎么了,拿起也在震动的通讯器一看,知道了怎么回事。
罗争鸣和两姐弟都知道两人的事,他们也清楚以唐闵的脾气不是那种交往了就要让全世界知道的人,某种扭曲的心思作祟,都瞒着不说。
不过罗争鸣完全没想到唐闵通过这样的方式公开,可犬槐不是在这里吗,而唐闵的IP地址在东无主之地。
再看犬槐的复杂表情,因为不在学校而没有收到唐闵解释消息的罗争鸣悟了,安慰似的拍了拍犬槐的肩膀:“首席他……”
顿了半天,罗争鸣实在说不出唐闵的坏话,只好换了口风:“毕竟是首席嘛,理解一下。”
犬槐伸出自己的手背,和那张动态照片放在一起:“你要不要对比一下看看。”
罗争鸣仔细对比一番,认出来这就是犬槐的手,更加不理解了:“你,这,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做任务去了吗,怎么过去的?”
“你就当我有分身吧。”犬槐道,“因为不想离开唐闵,所以我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一个在这里实习,一个在唐闵身边。”
“……”罗争鸣道,“本来这种鬼话我不会信,但经历了唐闵在伙伴圈公开出柜之后,我真的会信的。”
犬槐:“你信啊。”
犬槐盯着动态圈两只手交握的照片,心里酸酸甜甜,又高兴又嫉妒。可恶,为什么唐闵对负面这么好。
唐闵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之大,解怔分院被其他分院的人围堵了,两名A级退役解怔师都拦不住,硬是又派了两名,才勉强维持住解怔分院的内部和谐。
唐闵中午和犬槐来到餐厅,两只脚还没全跨进来,几道目光就精准地往这边射过来。
有过在去帝都学院路上遭遇的巨大打击,大家对这样的发展多少有些预料,只是有预料是一回事,发现是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风格是几人里面表现最平静的,被推出来充当大家的嘴替:“唐闵,你发布的动态我们都看到了,作为同学,我们感到十分高兴……”
风格说不下去了,转身将桌子上的水杯举起来:“我先喝一个。”
唐闵:?
可见平静的十分有限。
犬槐是全场最高兴的,不过由于气质不太阳光,像极了小人得志的邪恶嘴脸,看得其他□□头梆硬。
夏有雨是唯一一个看得还算明白的,走过去对唐闵悄声道:“首席你别太惯着他,这可是负面人格,搞不好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
唐闵扫了一眼那边悄摸盯着他们看的犬槐:“没事,他只是表面唬人,背地里不敢做坏事。”
夏有雨:“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夏有雨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他只是帮唐闵拿了一盒水果,被犬槐看到后,就被拉着在训练室比试一个下午,他想跳窗逃走都不让他走,专门瞅着他递水果的那只手打。
直到他发誓不准再有别的想法,这人下手特别黑,这只手现在还隐隐作疼。
注意到夏有雨的眼神,犬槐朝他笑了一下,明明是和煦的笑意,在负面的脸上莫名阴森。
夏有雨心有余悸,提醒了唐闵一句,绕道走回去了。
收回视线,唐闵问犬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