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看着她冷静了半晌,这才舒一口气,冷声说着:“你的事我自会替你想办法。只一点,收收你那猖狂高傲的性子,若你不听劝告,日后出了事,别叫本宫救你!”
萧选侍没想到宓妃会如此无情,错愕一瞬,红唇便抿了起来。
她挺直腰低头说着:“我知道了。”
见萧韶仪终于安生了些,宓妃的头疼才松缓下来。她又随意问了几句云选侍,这才揉着眉心说:“着人送萧选侍和云选侍回去,等时机到了,本宫会安排。”
见两位新人走了,苏皎皎才怯怯地看向宓妃。
宓妃察觉到她视线,拧着柳眉不耐烦道:“行了,你也回去!”
待苏皎皎站起身,她才冷不丁接了句:“本宫与萧选侍的对话任何人不得外传。虞灵,你也去告诉云氏,在本宫手下,忠心二字最是重要,若有人吃里扒外,本宫扒了她的皮!”
苏皎皎身子一颤,颤巍巍地回头,急忙跪下:“妾绝不敢有二心,还请娘娘放心!”
宓妃盯着苏皎皎看了半晌,慵懒地往身后的软塌上歪,她凤眸微眯:“本宫自然知道。”
从绛云殿出来后已是下午。
过了正午的休憩时间,宫道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多起来。
苏皎皎从长乐宫出来回关雎宫的路途十分近,走路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宽阔宫道上,朱红宫墙内攀出半树粉樱,如一丛云霞倾落。
她抬眸看过去,稍稍驻足了一会儿。
表面虽是在看花,实际上则是在想方才萧选侍和云选侍一事。
宓妃和萧选侍虽是表姐妹,但十分表面,并不交心。宓妃在宫中已是人人称一声骄纵跋扈,谁知表妹萧选侍猖狂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可笑。
一旦萧氏得宠,往后宓妃怕是要更头疼。
但……
有个出头鸟也是好事。
苏皎皎伸手抚上一朵樱花,顾盼生姿,露出一丝动人笑意。
一侧的鱼滢鱼霭也仰起头看向这半树粉樱,嘻笑着说:”小主,不如奴婢叫人绕过去为您折几支下来搁在花瓶里,也能为披香殿增几分颜色呢。“
苏皎皎笑了笑:“谁知道墙那头是什么?我瞧披香殿已经很气派,内侍省今日也插了不少的鲜花,左右不缺这几支。”
正当主仆三人说话时,不远处有几道人影往这边看过来,不多时,悄然而至。
见苏皎皎没注意到有人来,那人身侧的宫女脆生生呵斥道:“大胆,见了敏充仪还不行礼!”
苏皎皎被吓的微微一怔,即刻便清醒过来,看向面前的敏充仪。
敏充仪穿着一身湖蓝色宫裙,高挽飞仙髻,头上的珠翠十分晃眼。
她身后的几个宫女手上都端着锦盒,瞧着像是要往谁的宫里去,既是有目的,又何故专程走到自己跟前,无非是刻意来寻她的不是。
苏皎皎心中警惕,她可没忘了前两天在皇后宫中时敏充仪是如何针对自己的。
为了不落人口实,她急急忙忙退后一步朝敏充仪行礼,声线又急又愧疚,颤着声儿道:“妾给敏充仪请安,方才一时不察没先给您请安,是妾之过。”
敏充仪冷嗤一声,微微抬高了下巴:“本宫仪仗有八人之数,如此声势,你竟一丝声响都听不到。到底是一时不察还是刻意为之,苏美人比本宫清楚。”
分明是敏充仪刻意压低了声音,如今却要诬赖到她身上!
苏皎皎听着这话十分委屈,眼眶里顿时便蕴了泪,咬着下唇说道:“妾不敢不敬充仪娘娘,还请娘娘信妾一回,妾绝无此意……”
美人垂泪,哭得好不委屈。苏皎皎模样生得极好,在整个后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她容貌柔弱,身段纤瘦,哭起来楚楚动人。
便是女子见了,亦不忍心叫她受委屈流眼泪。
可正因她太过摄人心魄,敏充仪心中反而对她更加不满,瞧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样便升起一阵无名火,冷下声音说道:“怎么,分明是你的过错,如今又要哭给本宫看,叫旁人都觉得是本宫在为难你!”
“当初在凤仪宫时你便是如此,今日又要故技重施!陛下喜欢你这狐媚子模样,本宫却不吃你这套!”
敏充仪厉声下了令:“苏美人以下犯上,不敬主位,罚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