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析回到域主殿的时候, 埋头往前走。
谢臻坐在树上,抱着胳膊:“我还以为你又要跑回苍生宗。”
任析仰头,谢臻周身再度涌动黑雾。
他学谢臻的样子抱着胳膊:“我好端端的回苍生宗干什么?不过是当初有事不能来魔界, 现如今不是来了, 你怎么老记挂这件事?”
谢臻不下树, 就那么坐在树上, 低头跟任析对视:“谁叫你对苍生宗那般在意,不晓得的,要以为你才是苍生宗的老祖, 天天操着你不该操的心。”
任析被堵住话头, 他作为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不好理直气壮的呛谢臻。
不等他想出个好说辞来回怼, 谢臻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 手腕一转,轻轻抛下,落在了任析怀中。
任析对他丢来的东西很是诧异:“什么……?”
任析摸着手里的卷轴, 不用等谢臻的回答, 心里头已经认出来了。
是千里舆图。
谢臻说:“方才你走后,梁丘穆与我说苍生宗的开山老祖很在意这东西,我思来想去,不如让你来保存, 免得我付苍年同我抢。他是大乘期修士, 动起手来, 我可没法子将东西保住。总不能撕了。”
任析手指一紧, 状若无意的笑笑:“好, 那我代你保存罢。”
谢臻的目光没有从任析身上移开。
他看着任析垂下脸,露出黑漆漆的发顶。
任析束发, 带着一顶玉冠,多余的发丝总有那么两缕被风掀起来,轻轻晃动飘扬着。
谢臻自树上跳下去。
落在了任析跟前,任析下意识后退,被谢臻按住肩头。
谢臻从他怀中抽出千里舆图,任析疑惑,目光追随着千里舆图。
谢臻说:“储物法器打开。”
任析应:“哦。”
谢臻将千里舆图放进他的储物法器中,曲起食指勾着任析飘扬的两缕发丝,妥帖的顺回来,而后松开手。
谢臻又说:“任析,我在魔渊的时候就说过,日后我来庇佑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也无人能够欺负你。我说话算数的。”
任析眯着眼睛,笑的两眼弯弯:“知道了知道了,说了多少遍,我已经记得很清楚,若是有事必然不会让你闲着的。同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告诉我,我这般聪明,定然是能想到法子帮你解决的。”
任析说完,道:“还有寻空山报仇一事,届时你带上我,我去帮你。”
谢臻失笑:“你到底是去帮我,还是想要盯着我?”
任析毫不犹豫的说:“去帮你。”
任析回答的太快,太毫不犹豫,让谢臻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下。
好像他说什么,任析都会答应似的。
他再张口的时候,嗓音喑哑:“嗯……那便等你的伤好全,修为稳固的时候,与我一道去。”
*
杜翁知晓尊主回来的时候,握着手中的铁锤豁然自凳子上起身。
“此话当真!?魔尊大人既然回来,为何不与我等见面?”
梁丘穆知晓杜翁会有此问,还是那副沉稳的波澜不惊的模样:“总归已经回来,早见晚见无甚大碍。”
怎么会没有大碍?
他还有许多事向魔尊禀报……
梁丘穆道:“魔尊吩咐我们二人去做件事。待将这件事做完,再回来见魔尊便是。”
杜翁颔首,随即面沉如水:“届时,得让魔尊重登尊位。‘魔尊’二字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他说的显然是谢臻。
梁丘穆未搭话。
若是杜翁知道魔尊现在是何种模样,与谢臻有什么关系,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况且,他观魔尊意思,完全没有重新登上魔尊之位想法,像是就打算这般,做个普通修士,隐姓埋名,掩埋掉过去那些事。
也不想与从前的故人碰面。
除非避无可避。
魔尊本该飞升上界,好端端的,为何会再度出现在修真界?
是其中出现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