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买一根装饰灯。”江新停渐渐逛出了兴致,“卫生间的水龙头角度也不太好,这个万向头好像很实用。”
自从结婚以后,家里的琐事其实是江新停管得多,让郑姨买什么菜,程思稷上火了不能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家门口加装摄像头,黄色的灯泡伤眼睛要换成护眼节能灯,宽带和机顶盒续费,江新停更倾向亲力亲为,并且总是会选择更实惠的套餐,为程思稷节省一些不必要的开支。甚至有一次程思稷看到江新停困得眼皮快粘在一起,还瞪着眼趴在床上盯着手机,程思稷问他为什么不睡,他说他在等双十一零点抢一箱套。
尽管程思稷认为这里面很多事并不必要,但他承认,江新停被江岷教得很好。他无疑是个可爱、懂事又十分能干的伴侣,他有一双在赛场上例无虚发的手,也用这双手为他折过衣物、打过领带、换过灯泡,添加过洗碗机的洗涤剂。
结账的半途,程思稷发现其中一只杯子上有一道细微的裂隙。
“你在这等我。”程思稷说,又走回到原本的货架边想换新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江新停站在一台壁挂电视机前仰视着屏幕,画面是VGD联赛的重播——万众瞩目的焦点,千钧一发的比赛,山呼海啸的欢呼。
无关名次,只是这种经历本身,对江新停来说也已经成为了可忆不可追的过去。
程思稷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感觉掌心染上一丝湿意,但太淡了,禁不住捉摸,耐不住分辨。他语调压低:“小麒。”
自从出事以后,江新停已经能够敏锐且熟稔地发觉旁人语气中遗憾惋惜的成分,他将手搭在程思稷的手背上,收敛了两秒情绪,将它扯下来:“没事。”
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手里扬着那盒飞行棋,用极为寻常的语气说:“晚上你陪我玩这个。”
睡前开了一瓶白葡萄酒,程思稷知道江新停酒量差,但他恰好不需要这么清醒,微醺的状态下进行一点游戏,程思稷觉得是恰合时宜的。
两个人先头挨着头看规则,一个重度游戏玩家,一个智商足够高,多看两眼就明白了。先定输赢的惩罚,飞行棋提供了惩罚卡,江新停洗好了,让程思稷抽。
指尖夹住一张抽出来,上面写:输家脱一件衣服。
江新停发怔,将飞行棋包装翻来覆去看,总觉得不太正经。
程思稷盘腿坐在地毯上,只裹了一件睡袍,手肘撑着沙发边缘,单眼皮微微吊梢起一些,有些逗他的意思:“怎么?赌不起?”
江新停抻直脖颈,仰头喝尽杯里透明的酒液:“来。”
然后程思稷先撂骰子,直接出六点。江新停觉得这人运气是真好,程思稷没过几轮,就飞到终点。
程思稷还是不动如山地撑着头,意味深长地审视江新停。
江新停认赌服输,也不扭捏,一颗一颗解开睡衣的衣扣,往下一脱,露出里面一件白色的背心,窄长的肩带于肩骨上绕下去,从腋下边缘的空隙里能看到内里凸起的一点风光。
“好了。”江新停拿起惩罚卡要开下一局。
程思稷探身过去,修长的手指摁住纸牌:“没好。”
“我脱完了。”
“要脱我指定的那件。”
江新停哑口无言,脸颊发烫,撑住地毯,每一缕毛绒质感的纤维似乎都在搔弄手指,连带着心脏深处酥痒。
“那你说,脱哪件?”
程思稷暧昧不明的目光从他的喉结游移至锁骨、前胸,再缓慢往下。仿若一把手术刀,冰冷而又精细地划开他仅有的衣衫,用冷意刺激他渐渐灼热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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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哪件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