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手机响起来,程思稷倾身去接电话,没说两句就站起来拿衬衫,盖住江新停的身体。
程思稷自己又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看一眼腕表:“我要赶去公司一趟,小丁马上过来接我。”
他想,如果江新停出言挽留,他会排除万难留下来。可是江新停沉默,用手臂遮挡眼睛,看不清神情。
程思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似乎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后来两日程思稷都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凑合,没有回家睡,因为消息走漏,有股东不分昼夜地打电话催问,他不想打扰江新停本就微薄的睡眠,更不想将公司的危机再附加于他的肩上。
直到第三日局势稍微稳住了,江新停照例发微信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对江新停来说,询问只是例行公事,大概率是不回来。可程思稷犹豫片刻,回道:“晚上饭局后回去。”
显示江新停正在输入,删删写写,一直没有新消息进来,显然这个结果与江新停预料的不同,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消息终于进来。
江新停写:“给你留门,少喝一点。”
程思稷正要回,又进来一条:“需要准备醒酒汤吗?”
程思稷唇角勾起来,手指敲击:“不必麻烦了。我会少喝。”
单独分一条出来:“我就说我家里那位不让。”
后来会上程思稷又看了两遍手机,江新停没有再回。
晚上下起声势浩大的雷雨,沉郁几日的闷热消散殆尽,车停在得观别苑门口,小丁撑开伞下去为程思稷拉开车门。程思稷站在伞下,隔着雨幕望得观别苑的灯火,一楼客厅的窗户里拓出一个淡淡的剪影。
他最早归心似箭,后来习以为常,倒从未从这种角度留心观望。原来更多时候,是江新停等他回家,江新停等待他的时间远远多于他对江新停的等待。
那些他在外出差、在酒局觥筹交错的日夜,江新停是如何度过的,而在他失去自己的爱好和事业之后,又将如何度过。
走近几步,鞋缘溅染泥水,程思稷解开领口的一粒纽扣,扯松领带,搭上小丁的脖颈:“就说我喝醉了,走不了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