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过, 方筱筱看着饭盒上的logo,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自己那寒酸的外卖,吃起桌上这堆美食。
都送上门了, 就这么放着多浪费。
叮——
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沈秋的,方筱筱随意看了一眼, 看到她的手机屏幕上写着“家”一个字。
“你家里人来电话了。”方筱筱说了句。
沈秋嗯了声,接了起来。
方筱筱没听见对面说了什么, 只看到沈秋表情淡淡,甚至有些严肃。
她除了最后嗯了声之外, 没有说其他任何话,就挂了电话。
方筱筱道:“怎么了?”
沈秋:“我出去一趟。”
“啊?现在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我家里人经过,我去看看。”
方筱筱立刻放下了筷子:“那叫你爸妈上来呗, 我清理一下!”
沈秋顿了下,拒绝了:“不用了, 他就停一会, 你继续吃吧,我很快回来。”
方筱筱:“好吧……你手小心点啊。”
“嗯。”
今天外面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湿漉漉的, 带着南方特有的湿冷感。
方筱筱坐在暖和的家里, 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想着, 这么冷的天, 干嘛不到家里来, 奇怪……
沈秋穿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围巾没带,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但她这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匆匆按了电梯下楼后,直往小区南边的小湖边走。
上一回她接了电话,他说,见一面,就是今晚。
但她今天见赵景杭来家里,便发了消息说今晚见面取消。
没想到,他还是过来了。
沈秋走着走着逐渐小跑了起来,临近小湖边的时候,她远远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于是她脚步渐缓,平复下呼吸,走了过去。
小区的住户们都喜欢在北面的活动场上走动,所以夜晚的小湖边仅有这么一个人。
眼前的人也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来。
路灯隐隐绰绰,他站在荧白的灯光下,眉目柔和,清俊温润,只余眼底深处似结了一层冰。
“来了。”
他开了口,眼尾那颗小泪痣跟他人一样,很淡。
沈秋嗯了一声,说:“我不是发消息告诉你了吗。”
“我看到了。”
“那你怎么……”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赵景杭开车过来了。”
沈秋愣了一下,“噢,他是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是说了见一面,我没改时间。”
“好。”
沈秋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莫名觉得有点恍惚。
上一次这么说话,是在临市的家里,半年前了。
后来她搬了出来,自己租房,就再没跟他这么面对面说过话。
不对……还是有的,在赵家老宅,在麻将桌上,在尹兴程的酒会……他们都说过话,不过,不是以现在这种口吻这种方式。
白衣男人,也就是赵修延,他往前走了两步,低眸看了眼她缠着绷带的手。
“他弄&#3034
0;?”
沈秋注意到他的视线,摇头:“是那天在地下车库遇到了一群人,找赵景杭的,打架的时候伤的。”
“对方是谁。”
“不太清楚,赵景杭还没跟我说。”沈秋道,“但是那天晚上,是赵景杭把那些人打跑的。他……身手不错。”
赵修延眉头轻蹙,“是吗。”
“你在赵家这么久,你不知道吗。”
赵修延淡淡道:“赵景杭藏得深,我要是知道那么多,就不需要你去他身边了。”
赵修延对赵景杭的了解不多,应该说,整个赵家的人对他都一知半解。
因为赵景杭这个人不像赵子耀,赵子耀的想法写在脸上,能力也都在表面,不足为惧。
但赵景杭不一样,他看着分明是个浪荡的纨绔子弟,阴晴不定,为所欲为。可是,他的眼里也有很重的野心,他能管理好他的手下人,也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他只是看着纨绔。
所以赵修延知道,这次爷爷回来,赵景杭是他最大的敌手。
“城南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有大的进展,只是最近赵景杭跟那边的人吃过几次饭,在停车场被围那天,也是刚从饭局上下来。”
赵修延看着湖面,“陈峰跟他走得很近,看来城南那块地,他势在必得”
陈峰是城南那块地的负责人之一,赵修延之前也跟他牵过一次线,吃过一顿饭。
沈秋:“是吧,但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在外面,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赵修延回头看她:“想办法知道他给陈峰的报价单。”
沈秋犹豫了下,说:“他的电脑和平板在房间或者在他自己手里,那些资料我可能碰不到。”
赵修延:“尽力而为。”
“……嗯。”
在赵景杭之前,沈秋也做过一些任务,她帮着赵修延解决过或大或小很多事,后来赵修延用自己的能力让他在他父亲面前脱颖而出,慢慢碾压过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赵修远。
而让他父亲对赵修远彻底失望的那件事还是沈秋调查出来的,她将赵修远挪用项目款把钱用来赌博输了精光的资料整理打包发给了当时所有项目关系人……
他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后来,直接把那项目转到了赵修延手上,赵修远也被“发配”到国外的一个小分公司。
赵修延做的很多事都是“一定”,只有在赵景杭这,他说的是尽力而为。
沈秋想起她最开始从家里搬出来,赵修延给她做了一系列虚假的简历。
他让她去了陈诗琦身边。
没人知道,她应聘了陈诗琦的保镖,为的是赵景杭。因为当时陈诗琦和赵景杭走得最近,可谁知道,她刚入职,这两人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