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了。
许千阑眼都瞪圆了,上前几步伸手就想把剑夺过来,然而……剑没拿到,师叔的胳膊反而搭在了他肩上。
许千阑:“……”
“你怎么知道我累了。”江暮笑看他,“谢谢你来扶我。”
“……”
许千阑不能在外人面前对长辈不敬,强压着心里的火气,一手搀扶着他往上走,另一手又去拿剑,而江暮还在拄着剑,转了一下剑身躲过他的手,他一怔,再伸手,又被躲了过去。
他一时疑惑,可是再拿,他俩的动作就有点像是要打架了,也罢也罢,就几步路,让他拄一下算了。
进殿后,宝器宗主热情地请他们入席,那新添的菜上得很快,满桌的山珍海味。
江暮绕过饭桌,与许千阑一样坐在茶桌边:“看上去不好吃,我不吃。”
宝器宗主愣了,这已经是他们宗门最好的食材了,他们的厨子手艺也是最好的。
“师叔不吃太油腻的东西。”凌鲲鹏解释道,不过这大鱼大肉他喜欢。
“这,那江师叔您吃什么……”
“不饿,不必麻烦。”江暮坐在茶桌边,那剑正杵在地上,他随意往身边看,瞥见旁边要冒火的眼神,看了半晌,终于会意,将剑拿起来,“哦,我们是来给你送剑的。”
他一手按在桌上,半起身,将剑往桌另一边递。
然而,却忽听“吱呀”一声,桌子一下子倒了,桌上的饰物再次摔了一地,连带着他和手里的剑也摔在地上。
又听噼里啪啦叮叮咚咚,这桌上的珊瑚瓷瓶什么的,到底还是摔碎了。
这当中桌子是用一根独柱支撑的,不是四脚桌,被他按住了一角,又半个身子的力量倾压在上面,桌子失去平衡,方而倾斜倒下。
周边人连忙上前,扶人的扶人,挪桌子的挪桌子,拾剑的……没好意思拾,先把人搀扶起来:“师叔还好吧?”一边问着,一边手忙脚乱把他扶到另一边坐下。
“还好。”他倒的挺是地方,桌子和上面的东西一样也没砸到他。
许千阑听他说还好,放了心,痛惜地看着自己的剑,俯身去捡。
那宝器宗主听他说还好,也放了心,痛惜地看着自己那些饰物,珊瑚已经四分五裂了,瓷瓶更别提,碎渣渣都崩到殿外去了,他还不好表现得太惋惜,只能轻声叹了口气。
只有那个铜兽还完好,这个经摔,他率先去捡铜兽。
可他们俩谁也没捡起来。
那铜兽大概仿照麒麟狮子等祥兽铸造的,小小的若手掌大小,是个站立的姿势,像是狮子摘绣球,两只前爪往上呈一个托举的动作。
而这把剑的剑柄,则正好卡在了铜兽前爪的缝隙上,卡得还挺紧,两人拉扯挣脱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扯开。
许千阑气急,要施术强拉,宝器宗主连忙赔笑道:“仙尊手下留情,这个铜兽很贵的。”
“这能有我的剑贵吗?”若是卡在剑鞘上,他还能舍去剑鞘,可偏偏卡在剑柄。
宝器宗主又赔笑:“仙尊这剑也是从本宗买的,我记得当时卖的是一百五十万灵石,我这铜兽,三百万灵石买来的。”
许千阑:“……”
宝器宗主顺便介绍:“那珊瑚五百万,瓷瓶八百万。”
“……”许千阑顿了一会儿,“我赔,不,我师叔赔。”他摔的。
江暮:“……”
“不用赔不用赔,但……”宝器宗主苦笑,“这个我去灵器阁让他们找器具,看看能不能扯下来,实在不行,就切割一下,仙尊您别毁掉啊。”
他都这么说了,许千阑觉得自己方才态度不太好,此下语气和缓了许多:“那就有劳宗主了,对不住,该赔的我们还是会赔的。”虽然很贵,但他也不是赔不起。
“既然如此贵重,宗主您为何要摆在这人来人往的大殿上。”凌鲲鹏在旁道,“你怎么不珍藏起来呢?”
宝器宗主笑了笑:“可是我藏品阁里,都是上千万以上的珍品啊。”
“咳咳。”凌鲲鹏被水呛到了,“那看来这些东西也不是宗主十足珍惜的东西。”
“这些虽然没那么贵,但也是贵的,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宝器宗主笑道,能保当然要保,又对许千阑道,“仙尊客气了,您早日探清楚邪灵一事,还我宝器宗清白,已是对我宗门的再造之恩。”他抬头看天色已晚,“客房已安排好了,仙尊们想休息了就随下人们去就行,我先去灵器阁。”
他抱着铜兽和剑走了,许千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气。
他的皎皎剑,还没来得及好好摸摸呢。
而回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又重重叹了口气,得赔上好大一笔灵石。
然而又一思量,不是说好了师叔赔的么。
师叔,有钱吗?
他回头看向江暮,江暮似看穿他心里所想:“我什么也没有。”
许千阑把牙磨得咯咯响:“你摔的。”
“我为了给你送剑。”
“我让我师弟来,没让你来。”
“你师弟说他一人路上害怕,要我陪他来。”
正在吃饭的凌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