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一直找不到路。”
“跟我走吧。”江暮往前走去,身后人连忙跟上。
“小言。”
“哎,师叔祖怎么了?”言小白听得江暮喊他,往前跑了两步到他旁边。
“你的家是哪里的?”
“回师叔祖的话,弟子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如今叫长欢镇,改名字前叫九离镇。”
“嗯。”江暮走到了巷子口,转弯时,回头看了看这幽暗巷道,手中灯笼一扬,烛火中的光闪烁了一下。
他转身离开,在他身后,点点的火,若散落的星光,流淌在幽暗小巷。
回到客栈,许千阑正半靠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见他进来,连忙丢下枕头下床来:“您去哪儿了?”
“我……听到有人唱戏,出去找了找,没有找到,正好碰见你徒弟迷了路,把他带回来了。”
许千阑替他褪下外衫,摸了摸他的手,幸而现在这个时候夜晚已经不寒凉了:“深更半夜唱戏,不大寻常,可是……”
若是有邪祟他当是能感觉到的,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些人就是有奇怪的喜好,挺正常的,睡吧。”江暮到床上躺下,看着那枕头笑了笑,“你现在是抱着我的胳膊还是抱这枕头?”
对方正要躺下,闻言稍缓动作,不知这话何意。
江暮继续笑:“你睡着的时候,总是要把我的胳膊拉去抱着,我方才起来时,若不拿个枕头替换,你还不肯松呢。”
眼前人的脸飒然红了:“这……我睡觉很老实的,您……您笑我,我不睡这了,我到隔壁去。”
江暮把他一拉:“不逗你了,就在这睡。”
“幻形虎已经消失了。”许千阑还是要起来,“我在这里也没用,会打扰您休息吗?”
“不打扰,我……怕黑。”
“……”
您是不是忘记了您之前说过其实不怕黑?
瞎话说多了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他重新躺下,为了不再搂师叔胳膊,翻过身背对着他睡,感觉到头发又被拉了起来,他不好拒绝,只道:“您不可以再给我编辫子。”
“好,不编。”
第二日醒来,头发倒是没有小辫子,只是他不知怎么又面朝里睡了,而且……在抱着身边人的胳膊。
方家寿宴在明晚,现下还早,他们出门闲逛了一圈,君若时打听到旁边那家酒楼的菜做得特别好,提议去尝尝。
许千阑虽能辟谷但有好吃的也可以享一享口腹之欲,只是担心江暮不一定吃,昨日客栈送的饭菜还是他从微明宗带来的食材交给厨房做的。
原本是要拒绝,没想到江暮反而先答应了。
那便去吧,偌大酒楼总有些师叔能吃的东西。
几人在二楼临窗坐定,今日艳阳高照,比昨日热,街上依旧有些打伞的男男女女。
许千阑点的多是清淡精细的菜,江暮随意打量着四方,看到旁边桌子摆着个小炉子,炉里火烧得正旺,上面一小锅,咕噜噜冒着热气。
君若时见他看那道菜,主动介绍:“那是火烤鱼,在这个店中很有名气的。”说罢看看他师尊,言下之意您不能只点给师叔祖吃的东西啊。
“那我们也要一份吧。”许千阑叫来小二加了菜,对身边人叮嘱,“这个很辣的,您大概不能吃。”
“嗯,你们吃。”江暮继续四处打量。
这道火烤鱼几乎每桌都有,唯靠近楼梯口一桌没有,那一桌有一人不但不吃,且表现得十分厌恶,在小二从楼梯下端上来,经过他身边时,他立时后退躲远,满脸抗拒:“赶紧端走赶紧端走。”
与他同桌的友人似乎不大高兴:“李兄,你不吃鱼,你吃别的就是了,为何也不让我们点啊,你看看谁来这里不点这道菜。”
“李兄也没有不吃鱼啊,那一道蒸鱼他吃了啊。”另一友人也不悦。
这位姓李的公子也不乐意了:“我就是不喜欢,看着它我就……本能地排斥,算了算了,你们吃吧,我也不想扰你们兴,我先走了。”
他拿过身边的伞,大步离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我们又没说什么。”
“李兄最近可太奇怪了,你瞧瞧他现在出门还撑伞,我看啊,他哪天搞不好还要抹胭脂……”
“他是不是跟梨香苑学的啊,那里有公子哥儿唱花旦,出门比姑娘还注重样貌呢,李兄可是梨香苑的常客。”
“说起这梨香苑,我也有点好奇,还寻思着回头抽空去拜拜呢。”
“一个戏园子你拜什么,求神问佛你去拜庙啊。”
“你们不觉得那儿很神奇么,半个月前起了那么大的火,当时邻里街坊都说没人逃出来,大家都以为里面的人是活不成了,可是后来怎样,第二天啊,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好好的,他们肯定有什么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