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巧啊。”他笑。
“啊,我应该跟您说过呀,我是红莲村的村民们养大的啊,红莲村离这里很近的,就在那魔渊附近,走半天就到了。”
“幽冥魔物擅长蛊惑人心,这些魔物出现之处必有灾厄,红莲村大抵也要有事端了。”
“那我们要尽快去。”许千阑一惊。
“好。”江暮抚抚他的脸,“这次你一个人封印,我不帮你,可行?”
“是。”许千阑想了一想,“圣君您是不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
“我……我累,不想动。”
这话许千阑自是不再信了,他的心思百转千回,似乎有刚刚发芽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又被按了回去,他垂眸笑了笑,那也没什么关系,他早晚也会飞升的,到那时候,自可以去仙域找他。
到天亮时,许千阑醒的早,坐在桌边拆头发,编了辫子的头发刚拆下来是打卷的,他顶着一头蓬松卷发回头,只觉要是再往脸上抹点灰,那就是一个完美的被雷劈的形象。
江暮正好睁眼,望见他,怔了一怔,然后低头,抿紧了嘴,可是那笑还是没憋住。
他愤恨地咬咬唇,三两步走回去,拉起床上之人头发:“我也要给你编。”
“额……天亮啦,我要走了。”江暮手挡在面前,笑道。
“不行,你今天休想走。”
两人在床上打打闹闹,到后来,他们的发与衣都是乱的,江暮听得些动静,抬手止住身边闹着的人,手一扬,在面前浮起一团烟,烟中是流霜殿之景,岑潭兮凌鲲鹏等几人在他门口站着。
“你看,都快晌午了。”他抚抚眼前人的发,“我得走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已消失不见。
“哎,等等……”许千阑还有话要说,可是没来得及。
江暮回到自己的寝殿里,没多停留,落地就打开门,从容淡然地道:“不过起晚一些,不必这么在意。”
“是,但弟子有事……”岑潭兮也不至于半天没开门就又来砸门,他今日其实是来有事请示,但来了之后见门没开,没好打扰。
只是,人出来后,他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在他身后几人,也都愣愣出神。
今日的师叔……好奇特啊。
两股发辫垂在肩上,外衫的衣袖只套了一个,衣带没系,衣摆卷起在腰上。
师叔是不是梦游了,他们暗道。
而凌鲲鹏思量着他这半天没出来,应该是去看二师兄了,可是,为什么从二师兄那里回来,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发生了什么?
江暮低头看看,面色微变,轻咳了一下,很快恢复淡定:“什么事?”
“哦。”岑潭兮回神,与身后几人一起行了个礼,言辞恳切道,“师叔,我们来为千阑求情。”
“……”
“千阑是有错,他不该打您的灵宠,原是该禁闭三个月,可是,今日接到红莲村求助,村落有一庙宇中的神像突然生邪,我想让他将功补过,去制服此邪物。”
此事当然不能耽搁,已有仙尊过去处理,但岑潭兮思量着,红莲村正好是千阑的家乡,让他也去,他解决了那邪祟,这边就有理由放他出禁闭。
荒废时间过久的庙宇,很容易招惹邪祟,那神像大抵是被哪个山野邪魅控制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对千阑来说小菜一碟。
知道红莲村要生事端,但没想到这么快,江暮蹙了一下眉,表面却道:“除个邪,就想将功补过?”
“那……”岑潭兮微惊,只道他二人关系挺好的,原以为一求情师叔就会同意,不想他竟不允,原来师叔真因为那莲花精生气了, “那先让千阑出来,待他除邪归来,再让他给师叔赔礼行吗?”
“只赔个礼就行了?”
“这……师叔您说还要怎样?”
“红莲村是他的家乡?”
“是。”
“我在仙门无聊,我要跟他一起去,如若他带我游览一下他家乡,那我便原谅他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那邪祟再不足为惧它也是邪祟,岑潭兮哪敢冒这个险,还要说话,凌鲲鹏拉了拉他,“红莲村离这儿挺近的,要不就让师叔去吧,你不相信二师兄的能力吗,他肯定能保护师叔的。”
岑潭兮又犹豫须臾,点头:“好吧。”
午后,山门一个步辇晃晃悠悠驶出。
很快就到红莲村,白日神像抓人,那几个先来的师兄弟们及时制止,以灵决将它封回庙中,但没找出来其中的邪祟,岑潭兮想为许千阑揽个功劳以期师叔原谅,跟他们交代接下来的事由许千阑处理,而正好附近也有别的小邪祟作恶,他们便先行离去,将此处留给许千阑。
两人到村口时天色将暮,自远处便见炊烟寥寥。
作者有话说:
师叔: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