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别扭的抬脚蹭了蹭另一条小腿,脸偏向一边,看也不看诸伏一眼,也因此错过了诸伏逐渐加深的笑容。
诸伏说:“他今天有事情,已经答应我让司机在校门口等他了,不会出事的。”
“是嘛......”
“倒是你啊零。”诸伏走到降谷零面前,“你不是在和清辉冷战嘛,怎么这么关心他啊?”
“谁关心他啊!”降谷零炸毛反驳,脸却涨红起来,“他那么笨......我这是在操心,操心他会不会有一天被人给骗了还帮人数钱!”
诸伏景光摸着下巴想了想,非常赞同的点头,“嗯,有道理。”
安在白山身上的话,就觉得完全合理了。
降谷零重重叹了口气,“明明都被绑两次了,还那么傻,别人说什么都信,那个松田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清辉生气吗?”
“算是吧,我就是想让他长点记性,不要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个世界上坏人这么多,咱们又不能天天看着他。”
诸伏景光微微眯起眼,坏笑道:“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吗?”
降谷零警惕起来,“什么别的原因?”
“比如说......怕好朋友被别人抢走什么的。”
降谷零:!!!
“才没有呢!!!”他大喊一声,跺着步子朝自己家的方向快步离开,活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突突突的乱窜。
诸伏景光揉了揉耳朵,“零!拜拜~明天见。”
“哦,明天见。”降谷零抬手摆了摆,脚步更快了。
两人朝各自家的方向走,而由远及近的,警车鸣笛声越发刺耳,又在经过这路口后远去,逐渐变小。
*
第二日,诸伏景光像往常一样,比白山和降谷都要早到教室。
当然,他不是最早的,最早的是今天负责清扫教室卫生的值日生。
打过招呼后,他先放下自己的书包,这才走过两排去看降谷的桌子。
桌子从杂物间拿来,自然不是崭新的,但却平整干净,上面是涂了漆的木头条纹,涂改液和小刀刻痕留下的恶毒的话全部没了。
他手指抚过桌面,脸上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和笑容。
降谷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诸伏景光站在自己桌子旁的背影,对方的手放在桌面上,而他知道那张桌面上都写了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教室里排挤他的人几乎已经没了。
后排村上他们在那天被白山教训过后,就不敢和他们对上,班里其他人也在白山的热情友好下丢盔卸甲,能接受白发,自然就能接受他的金发。
不过桌子上那些恶毒的咒骂还是每天都在提醒着降谷零,他不会忘掉班里同学的漠视和排挤,他在班里唯二的朋友只有清辉和景光。
“景光,没什么好看的。”降谷零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并未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桌子。
诸伏景光笑着回道:“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根本什么都没有。”
降谷零心中一暖,还以为诸伏是在安慰他,结果在看到干净的桌面时,表情瞬间变得愕然。
“哎?”他愣了好长时间,甚至都忘了眨眼,直到眼睛干涩到极致,一种汹涌而来的莫名情绪瞬间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眨了下眼,一颗眼泪瞬间砸落到干净的桌面上。
他立刻用手指拂去,不让眼泪脏掉这张干净的桌子,“你......”
“别误会,先别哭。”诸伏景光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清辉昨天放学去杂物室给你搬过来的,他想和你和好。”
降谷零完全没被安慰到,眼泪流得更凶了,愧疚和感动几乎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呜......我居然和他冷战,我太过分了。”
“啊——大事件!大事件!”村上直哉背着书包冲进教室,声音混杂着多种情绪,又激动又恐惧。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连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不例外。
村上直哉迎着众人的视线,大声喊道:“杀人案!咱们学校昨天傍晚在杂物室死了个人!现在警戒线还拉着呢!”
昨天傍晚、杂物室、死了个人!
不同于教室其他人瞬间升起的八卦和激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几乎是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清辉还没来学校,以往他都是和零前后脚踏进来或者一起进来的!
无论怎么想,这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两人几乎同时冲到讲台上揪住村上直哉的衣领,表情凶狠到像是嘶咬猎物的野兽。
降谷零:“你刚才说什么,死的是谁!”
诸伏景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村上直哉的后背撞上黑板,本想发火,但看着面前两张凶狠至极的脸,他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不...你们、你们要是想看.....就去杂物室看啊,我...我也是经过那里看到警察在那才......”
话未听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