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陆修箍着江鸿,把他不由分说拖走。
“啊哈哈哈。”江鸿开车离开牌坊时,还在不停地从倒车镜中看那群熊猫,笑得合不拢嘴。
“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陆修显然不太待见熊猫们,说,“捧高踩低,光知道吃妖协的拨款和补贴,也不去干活儿。”
“但是不得不承认,”江鸿哈哈笑,“真的很识趣啊!不管谁来了,都会特别喜欢它们,有眼色,又有先天优势,难怪熊猫一族可以混得这么好呢。啊,看不到了……啊熊猫啊,哎呀,最后一只也看不到了,下次来社会实践,一定要好好和它们玩。”
“专心开车。”陆修简直拿江鸿没办法。
江鸿还有点依依不舍。
“他们都叫你小王呢。”江鸿笑着说,心想:还喊我小王后什么的,你总不能假装没听见了吧。
陆修却没有回答,只倚在副驾位上出神。
江鸿又道:“大小王制度是什么?我昨天听见
封离在说,无意中听到了最后一句。”
陆修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正副手而已,大王忙的时候,小王代管,我只是不想管太多妖族的事。何况他们也不想听我的。”
“啊?”江鸿说,“他们都对你很尊敬!”
陆修:“一个没有多少资历的代理人,你觉得他们会发自内心地听我的吗?相柳就第一个不认同。”
这也是昨天江鸿想过的问题。
“你是这么想的吗?”江鸿说,“可我觉得不是呢。”
陆修:“?”
陆修看了江鸿一眼,江鸿说:“项校长是个很厉害的人吧?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都是听说,但他和校长夫人,那位叫小多的,创立了苍穹大学,每个驱魔师提起他们,都很尊重,所以项校长至少是和陈真一个级别的。”
“嗯。”陆修答道。
江鸿说:“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我们从来没聊这些,但我觉得他器重你,绝不仅仅因为你是龙。”
陆修“嗯”了声,又陷入了思考。
江鸿正要再开口时,陆修却说:“你说得对,有些内情你不知道,但确实他有他的理由。算了,不讨论这个,今天去襄阳了?”
“对!”江鸿说,“你订酒店吧,明天咱们要去天地脉交汇处,正好试一下这个法阵!”
“要下雨了,”陆修说,“待会儿会下大暴雨,你慢点儿开。”
虽然与陆修在一起,生命不会有危险,但万一路上出了什么状况,陆修铁定只会管江鸿不会管车,于是江鸿改道上了高速,果然天黑压压的一片,蔓延向东。他们在休息站吃了午饭,刚开出来不到二十分钟,倾盆大雨便如期而至。
“什么都看不见了。”江鸿说。
他开着雾灯,打着双闪,放慢了车速在走,高速上所有的车都很小心,雨越下越大,江鸿只得从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改走国道。抵达襄阳时,狂风暴雨,世间漆黑一片,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他们订的酒店地下停车场进水了,只得到六百米外的一个停车场去,在从停车场到酒店的短短路途中,两人被淋得全身湿透。
“明天多半也要下暴雨,”陆修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外头,“得在襄阳耽搁几天了。”
江鸿躺在床上,说:“别管了,快来睡觉吧!”说着等陆修过来,顺理成章地缠住了他。
襄阳乃是南方腹地,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今年经济肉眼可见地衰退了不少,逛古镇反而没什么人,翌日雨停了后,陆修便骑着共享电动车,载着江鸿去景区、古镇闲逛。江鸿开车的时候最讨厌共享电动车载人了,歪歪扭扭地挡路不说还很危险,但自己被载的时候又觉得很好玩。
在外头逛了一天,江鸿才想起来该做正事儿了。
“这里距离天脉点很近,”江鸿说,“吃了晚饭直接过去吧。”
“你还记得?”陆修看江鸿一整天没提,还以为他已经忘光了。
但傍晚时,雨又下了起来,陆修也不太确定区域,带着江鸿往街道中央的公园走,风雨交加,不断变大,树木开始摇晃。
“是这里吗?”江鸿说。
陆修说:“还得再往前走点!”
陆修不住抬头看天,确认天脉点,龙对天地灵气的流动有着特殊的感应。
“我觉得是这里了!”陆修说,“应该差不了很远。”
“灵气很充沛吗?”江鸿问。
陆修:“我觉得是的,你用万物书自己看看?”
江鸿于是又想起来自
己还有个法宝万物书,忙取出来。陆修又警惕地看着四周,但这里地方宽敞,是公园里的一个小坡,四周树木长得欣欣向荣,远方还有不少参天古树,视野很开阔,应当不会有敌人。
江鸿发动万物书,说道:“哇!好漂亮啊!”
在万物书的力量下,他看见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绚烂瑰丽的世界,天脉的巨轮隐藏在层云之中,照亮了乌云,犹如一道巨大的道路,地面则焕发出无数碧蓝色的光点,正在徐徐上升,犹如数以千万计的活跃的精灵,升上天空。
乌云中则闪烁着电光,随着那电光,又有无数发光的金色粒子,正在与地脉交换。
“怎么样?”陆修大声问道。
江鸿意识到陆修看不见这一切,正要解释,陆修却示意不用说了,先干活儿。
两人都全身湿透,江鸿说:“我这就开始了。”说着蹲在地上,用石粉画鬼王教他的法阵,又把扫地机器人拿出来,说:“老孙!你待会儿就在这里。”
扫地机器人穿了一身儿童雨衣,天猫精灵上还裹了个保鲜袋,说道:“要给你们放点歌吗?”
江鸿说:“我引动天地灵气的时候,你就用力吸,知道吗?吸多少算多少哦!时间很短的。”
老孙说:“我知道了。”
陆修见江鸿淋得像落汤鸡般,说:“要不明天再来吧,别感冒了。”
“不不,”江鸿不住抬头看,说,“今晚上正好。”
陆修又说了句,突然间就打雷了,江鸿茫然抬头,头发全湿了,耷在额上,说:“什么?”
陆修单膝跪地,把江鸿搂在怀里,贴在他耳畔,说:
“你冷不冷?”
陆修那声音很近,嘴唇几乎要贴到江鸿的耳朵上,江鸿瞬间心脏狂跳,看了他一眼,陆修正在这暴雨里注视着他,江鸿一抬头,两人嘴唇将触未触。
啊啊啊——亲到了!刚才那一下是不是亲到嘴了?!
江鸿感觉仿佛亲到了,又似乎没有,马上满脸通红,低头不答,继续画法阵。
“我不能用法术帮你隔开雨,”陆修说,“因为你在画法阵,容易干扰。”
陆修屏蔽水的方式是把周围所有的水都弹开,也包括脚下,现在要这么做,很容易就会冲散江鸿画的法阵。
江鸿答道:“没关系,已经好了,来吧!”
陆修便拉着他起身,让他站在自己身前,两人湿透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这简直就像什么邪|教的仪式……江鸿心想。
“我帮你?”陆修问。
“我来,我试试看!”江鸿说。
“你驾驭不住。”陆修说,“你先来吧。”
江鸿将净光琉璃放在法阵中央,使用自己微弱的法力,手指上迸发出三昧真火,倏然注入了法阵之中。
紧接着,法阵“嗡”地亮了起来,净光琉璃发出刺眼的白光,再暗淡下去。
“开始了!”江鸿道。
“维持住法力,”陆修说,“不要分心!”
霎时间,一道光芒从天顶射下,乌云破开一个洞,金色的粒子光芒加速流动,呈旋涡状卷起,“嗡嗡嗡”地飞向大地!
地脉中的灵气也从四面八方,朝着法阵中开始汇聚!江鸿持续地控制着三昧真火,让它沿着法阵不住流动,整个法阵旋转起来,净光琉璃缓缓升起。
“啊!灵气!”老孙大喊道,“灵气啊!灵气!”
扫地机器人到处转圈,江鸿已经开始有点吃力,喊道:“别叫唤了!快点吸!我快撑不住了!”
老孙在附近形成一个小旋涡,开始吸江鸿引下来的灵气。
马上,陆修一手搂住江鸿的腰,另一手发出蓝光,介入了法阵,说道:“撤走三昧真火!”
水火不容,江鸿当即撤去,陆修一接手,便轻松了许多,但也许因为灵气汇聚,雷鸣声更强烈了,无数闪电纵横交错,仿佛随时要劈下来。
“不用怕!”陆修说,“劈不到咱们!”
“能把闪电引一道下来吗?”江鸿想起鬼王所说的,日光月光电光什么的,说道,“引到净光琉璃里!”
“什么?”陆修疑惑道,但既然江鸿说了,便道:“我试试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鸿说:“快啊!闪电快没了!”
陆修手掌一翻,紧接着天地间无数闪电汇成一股极粗、极强的狂雷,朝着大地上“轰隆”落下!
江鸿刹那下意识地朝陆修胸膛前一埋,陆修腾出搂着他的一手,捂住他朝外的耳朵。
雷电下来的那一刻,就像一场爆炸,但只是一瞬间,便又万籁俱寂。
江鸿再抬头时,净光琉璃悬浮在空中,陆修以手指触碰了下,确认它不会突然放电,才拿过来递给江鸿,说:“好了,你要雷电做什么?”
“哇!”江鸿如获至宝,看见净光琉璃里,居然有微型闪电正在不住闪烁,太美了。
吸收了灵气与光芒之后,净光琉璃变得非常漂亮通透。
“灵气啊——啊?没啦?”老孙还在转圈。
风雨渐小,江鸿拈着那枚净光琉璃,朝向夜空,充满惊讶地注视它。
“好了。”陆修说,“快走,待会儿感冒了。”
是夜,江鸿回到酒店,便被陆修塞进浴室,将热水开到最大,整个浴室里都是雾气。
“你搜集闪电的光芒做什么?”陆修再一次充满疑惑地说,“你要闪电,我行云布雨给你就是了,跑这么远特地来襄阳?”
江鸿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依旧努力地想再瞒一会儿。
“你拿净光琉璃,”陆修说,“一定不是因为老孙。”
江鸿只得老实道:“我想另外做点东西用。”
他看见落地镜子里,雾气朦胧中,两人的身体,心脏又开始怦怦地跳,很想抱一下陆修,两人的身体若能毫无隔阂地贴在一起,简直让人血液上涌。
江鸿看着陆修,陆修却生怕他着凉了,不住让他冲热水,片刻后,江鸿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哈——啾!”
江鸿果然感冒了,是夜,他先是感觉鼻子堵着,吃了点感冒药,便躺上床去睡下。
“换洗衣服忘带了,”江鸿说,“还在车上。”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陆修简单洗过晾着,只能先穿着浴袍。
夜半,江鸿只觉得很冷,小声问:“空调能关了吗?好冷啊。”
陆修在黑暗里说:“你额头有点烫,发热了。”
江鸿睡到一半,浴袍已经不知道蹬去了哪儿,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陆修似乎也没穿,两具年轻的身体盖在被褥下,江鸿不自觉地靠过去,抱住了陆修。
陆修的身体好热啊,江鸿终于感觉到了温暖,肌肤相触的感觉无比美好,就像置身于温暖的大海里,融化了他的意识。又像是火焰在燃烧着他,却半点没有灼烧感与疼痛,只有温暖,仿佛他正在明亮的金色的火中重生。
江鸿的思维一片混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再一次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少年的声音说:“糟了,时
间线被封锁了,这能力太逆天了。”
男人道:“它也许有更多的能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少年道:“那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男人:“试试之前的坐标,五年前呢?”
“五年前对因果线的扰动太大了……”少年说,“没有办法也只能……这下好了,之前的都被封锁了。”
男人说道:“封锁到哪一年?”
少年:“郑衾化身魔龙的那一年。”
“时间算得很准,”男人说道,“回到那一年,万一引发连锁湮灭得不偿失。”
少年有点焦虑地说:“安杰说的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毕竟他自己也……”
男人:“不,不要冒这个险。看看之后呢?”
“之后我猜也一样……啊!不!”少年说,“之后的时间线,没有被封锁!”
“寻找合适的点位。”男人说。
少年:“可是错过了降临的一刹那,要怎么办?”
“交给他们吧。”男人的声音道,“我一直相信他……只有他才能做到,也只有他才愿意……”
一缕阳光直射进房,江鸿醒了。
啊!我什么也没穿!这是江鸿的第一个念头。
啊!陆修也什么都没穿!江鸿感觉到与陆修相触时,肌肤的温度与柔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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