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门外的那些‘血脉’,肩并肩的站立,像是被放置着的玩偶, 脸上挂着一样虚无空洞的微笑。
“东井立。”你轻声唤了一声站在身后的人, 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温和:“我和你早有预谋, 先前见过面就搭上了线, 这次来到东井家是为了帮你夺取东井家的家主位置, 东井一诚想要我的特级咒灵, 同意把下一任家主的位置给你。”
你漫不经心的说着, 其中的一个人突然倒下了,因为他用自己身上长出来的骨刺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很快地上就积起了一层血洼。
“其中一人不满东井一诚的安排,试图威胁东井一诚立下咒缚, 夺取家主位置, 最后东京一诚不敌他, 在挣扎中被他失手杀死, 明白了吗?”
听到你的温和的询问,东井立抖了一下,颤抖着声音应道:“明白了,大人。”
你的心情好了些。
迈步跨过倒下的尸体,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染了手, 想起方才四散逃开的人,应该也是个麻烦。
你看向面上呆愣的东井立:“至于家仆什么的,我觉得你应该能处理好吧?”
“……是的,我会处理好的。”他深深的低着头,语气无比恭敬的说道。
你手指松开了帕子, 原本只是有着轻微红色痕迹的手帕, 缓缓飘落落到血洼中, 迅速融合在一起。
“现在安排人把我送回高专吧。”
你坐上了和来时一样的车,却没有人再敢对你怠慢。
你望着车窗外又迅速飞过的风景,尽管解决掉了一个麻烦,但是你的心情还是异常沉重,绝望和痛苦的共感依旧让你的舌尖发苦,甚至产生呕吐的。
你无需自己打开车门,司机就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一切,你并不适应这样的恭敬。
还没走到门口,你突然想起好像还没有把联系方式留给东井立,于是又回过身,招手示意司机给你支笔,把联系方式写在他随身的笔记本上。
叮嘱完司机要把这个联系方式给东井立后,你准备去和硝子报平安,更准确的说,你现在非常非常想到硝子的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你还没有给硝子发消息,夏油杰的电话拨了过来。
“香奈?!你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语气中带着焦急,你没见过夏油杰这样的状态,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们已经成为不错的朋友。
“没有什么事情,已经回到高专了。”你想糊弄过夏油杰,毕竟事情不好同他讲的太过详细,你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那就好。”夏油杰听出来你不想说一些事,所以也不会勉强你:“我等一会和悟一起来找你吧。”
挂断夏油杰的电话后,你想硝子的医务室找她,你准备和硝子报个平安,不过更多的是你想念她温暖的轻抚。
似乎硝子才让你从这种寒冷刺骨的绝望里脱离,这种想法似乎是一种本能,你也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
你们的想法真的会相通,本来要走去医务室的脚,不知怎么的走向了你自己的宿舍。
你的直觉告诉你,硝子就在那里。
原本还算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越发加快,最后你几乎是飞奔着回到了自己宿舍门口,手还没有拧开门把,就听见咯噔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眼眶微红的硝子上前抱住你,像之前每次安抚着你一样,轻轻拍着你的后背,温声细语的说:“欢迎回来,香奈。”
一直强忍着的痛苦如凶猛的江水冲垮了你。
你觉得自己是一只刚被狂风暴雨侵袭的幼鸟,此刻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巢穴。泪水在你的脸上不停滚落。
硝子听着怀中的你发出稀碎的呜咽声,轻轻拍打的手,微微一顿。
你痛苦的来源不是因为委屈或者不安,而是为那群死去的女人。
夏油杰的正论在你心里反复鞭打着你的灵魂。
强者保护弱者,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
那我应该去拯救他人,但若他人已经在我拯救之前轻易的消逝了呢,如果我所拯救的人,是被应该保护他的人害死的呢。
于是我恍然大悟,我有罪——
你为不能拯救他人而感到痛苦。
这样的事情,你似乎经历过千遍百遍。但每一次都能使你仿佛被烙铁深深按住皮肤,在你遍布伤痕的躯体留下新的印记,告诉你究竟自己有多么的无用。
“香奈,已经没事了。”硝子按住你的肩膀,你和她的眼神对上,竟然慢慢抚平了你的痛苦。
你把脸上的泪水胡乱擦去,低低应了一声:“嗯。”
“香奈,你哭了?”熟悉的男声打断了你和硝子之间的气氛,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夏油杰也跟在旁边。
五条悟探过头,你以为他要说一些什么又让你生气的话,结果只是闷闷的看了你一眼。接着飞快的从口袋里塞了个什么进你的嘴里。
你发苦的舌尖,蔓延起甜蜜的奶香,这个糖你吃过很多次,五条悟经常上课偷偷地拿这个糖打你的头(?)。
“悟,不要这样哦,会很容易呛到的。”夏油杰无奈的拉开距离明显有些过近的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了湿巾,示意你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