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小夜想着也是,便干脆在宁崇身旁飘着,吞噬起房间里的情绪来,房间内的情绪比起一楼二楼的情绪略有不同,要醇厚和密密麻麻得多,自然也更容易让小恶灵吃饱,小恶灵像是一只贪食蛇那样,吞食着房间里的情绪,而后发出一个饱嗝。
随着幽小夜打饱嗝的举动,他果冻般的灵体便如同被轻轻拍打了一下般荡漾起来,泛出诱人的波纹。
宁崇目不转睛盯着小恶灵,此刻终于被诱惑得几乎失去理智,随即半垂下眼看幽小夜,声音却是肃然的,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你今天的学费还没交,打算什么时候付?”
幽小夜一时间被宁崇突如其来的话说懵了。
学费?什么学费?
他前几天就交过吗?
而且先前先生提出上课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要交学费啊,他一只贫穷的小恶灵,全身上下只有两块钱,该从哪里弄钱给大邪祟交学费啊!
幽小夜小小的恶灵,大大的疑惑。
就在幽小夜急得都快要化成一滩灵之际,他忽地福至心灵,大邪祟口中的学费指的难道是……那件事?
幽小夜试探着飘进大邪祟摊开的掌心,抬头时,望见大邪祟露出明艳如同桃李的笑容。
下一刻,大邪祟直接身体力行地像幽小夜展示了学费的正确支付方式,修长如玉的手指不太客气地在如同果冻般柔软的灵体上捏捏揉揉。
宁崇终于rua到了小恶灵,这会儿身心愉悦,原本那点儿不适的感觉荡然无存。
看着大邪祟英俊面容上绽开的笑容,幽小夜一边享受着一号技师宁崇先生带来的马杀鸡一边懵逼。
原来大邪祟没有不舒服啊,只是馋他身子想rua他而已。
但……想rua他为什么不直说呢,非要用这种让人担心的方式!
幽小夜在心中狠狠地把大邪祟谴责了一通,但身体十分诚实地在大邪祟手中软成一滩饼。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大邪祟以后要是不做邪祟了,凭着这手艺去当个按摩师肯定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次马杀鸡结束,堪称宾客尽欢。
宁崇用指尖轻戳一下还沉浸在快乐中的小恶灵,戳得他脸颊凹陷下去一块儿:“明日付学费,记得自觉些。”
幽小夜困惑地抬起脑袋:“?”
明明就是大邪祟想rua他,为什么还要他来主动?
难道大邪祟就不能主动点说声想rua他吗,他又不是不乐意。
小恶灵气鼓鼓地趴在宁崇的掌心里,不搭理他。
原本想和大邪祟说的,以后想rua就rua吧的话也就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反正今天是不想说了!就是这么任性!
……
沈逐安回到阔别已久的天师门,因为最近几年都在外面忙着打拐的事情,几乎没有回过天师门,一些新入门的弟子已经不认识他了,在门口将他的门派信物查验了一番才把人放进去。
穿着道袍准备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去巡逻小队的宋为安忽地顿住了脚步,看向面前容貌略带沧桑,但总的来说还算个英俊中年男性的沈逐安。
他第一眼就看出了沈逐安和沈清在五官上的相似之处,而后和几个师兄们打了声招呼,便笑意盈盈地凑到了沈逐安跟前:“您好,您是沈清师姐的亲人吗?我看您和师姐长得很像。”
看着面前挂着笑容的年轻男人,沈逐安愣了下,随即蹙着眉点点头:“我是她父亲,你是?”
“我叫宋为安,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宋为安主动介绍了自己,而后道:“师姐现在应该在静室做早课,您可以去那边找她。”
沈逐安朝着宋为安道了谢,而后便转身朝静室走。
但在转身时,眼眸中却是一凛。
沈逐安来到静室外,见沈清果然在这里,“清清。”
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清连忙起身,惊喜后是惊诧:“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沈逐安神色平静:“有个叫宋为安的新弟子告诉我的,你和他……很熟吗?”
听是宋为安,沈清面上的讶然散了几分:“他啊,最近的交集是多了些,星星的事情就是多亏他的亲戚才查到的,我已经把调查星星生前经历这件事也交给他的亲戚帮忙处理了。”
沈逐安点点头:“知道了,这件事结束后,你少和他来往吧。”
沈清奇怪:“为什么?”
“那小子笑意不达眼底,假得很,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这小子好似对沈清格外在意。
沈逐安直觉自己要是放任女儿和宋为安这种真正的精明人混在一起,自家女儿早晚是要吃亏的。
作为父亲,他最了解沈清,他这女儿是看着聪明能干,实际上心软得很,别人只要稍微卖卖惨,沈清一准儿就信了。
从小到大,沈清因为心软吃过的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宋为安那小子……一看就很会卖惨。
沈清随意点点头,并不大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还是沈星的事情。
“爸,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沈清焦急询问。
沈逐安道:“那法子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背着我偷偷去试。昨天我在飞机上一夜没睡,想明白一些事情,星星……死了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按理说地府收魂魄是在人死时就会来处理,若是星星的魂魄没有到地府,也就是说星星死后不久魂魄就已经被人拘走,而已经被炼化的魂魄是没法受你昨天使用那个阵法的呼唤的,也就是说星星暂时还没有被炼化。这么久过去,星星还未被炼化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邪修正在等待一个好时机,一个能够让魂魄威力加倍的好时机,这个月的17日,正是阴年阴月阴日,那邪修应该是想在当天动手炼魂,所以在那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去寻找其他的破解之法,如果到了那天实在是别无他法,我再把那个法子告诉你。”
沈清知道沈逐安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就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话更改分毫:“……好。”
忽地,父女二人的手机先后响起,提示收到了信息。
沈清拿出手机查看。
——“人间异常管理局提示您:近期淮城有画皮鬼出没,请各位修行者遇到类似情况及时上报,协助管理局将画皮鬼捉拿归案。”
……
半小时前,异管局中。
负责看守廖无用的公务妖正被短视频逗得嘎嘎大笑时,忽见向局身边的李助理拿着齐全的手续进来,说要再次提审廖无用。
鸭子妖虽然奇怪为什么昨天才刚审过廖无用今天又要审,但在确认文件无误后还是将被关押着的廖无用从牢里提了出来,交给李助理。
殊不知原本严肃正经的李助理押送着廖无用走到监控死角时,张大了嘴,从自己的嘴里扯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抻平了给廖无用套上。
向春里正在办公室内批阅文件时,一个在监狱工作的小科员和王助理前后脚进了他的办公室,二人面色焦急,但为的都是向他报告同一件事情。
王助理抢先一步开了口:“向局,廖无用被人从牢里弄走了,那人变成了李助理的模样,还有齐全的手续,鸭丫他就直接把人给放了!”
向春里闻言大为震惊,手中的水性笔直直掉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咱们局门口不是有能够分辨一切妖邪化形成他人模样的重瞳兽吗?怎么还会被人混进来。”
王助理思索片刻,道:“其实也是有可能的,重瞳兽只能辨别妖邪化形,但若是那人并没有化形,只是披了别人的人皮在身呢?”
向春里皱眉,声音压低几分,语气放得缓慢:“你的意思是……画皮鬼?”
向春里说话的同时拉开自己面前的抽屉,肥胖的身体快速下蹲,躲过王助理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匕首,动作快得比起特种兵也不遑多让,利落翻滚将抽屉里开过光的□□上膛,对准了王助理。
“王助理”没想到向春里一个普通肥胖中年男人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识破自己,反手掏出枪来,一时间面色难看,随即也不多做停留,在子弹刺穿自己穿着的人皮的同时,脱离出这副皮囊,直接从向春里办公室还未来得及换的破窗里逃了出去。
向春里却并未松懈分毫,调转枪头对准了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小科员,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片刻后,脑浆与血花飞溅,同时……一张人皮从小科员的身上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廖无用。
向春里此刻脸上已经没了那副作为老好人的笑容,一张胖脸阴沉得吓人,凑过去检查廖无用的尸体。
他发现……廖无用的死因并不是被爆头,廖无用在自己开枪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在死后被画皮鬼塞进了属于小科员的人皮里,作为刺杀他的planB使用。
画皮鬼的计划从来不是把廖无用救出去,而是把他灭口。
有人害怕他们从廖无用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