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我就目睹了一场足以给一个正常人留下巨大心里阴影的审讯画面,过程真是相当凄惨。
如果说割肉刮骨之类的是最简单的身体刑罚,那么用一根极其锋利且烧得通红的铁钩穿刺进受刑者的膝盖骨,再硬生生将其中的软骨勾出呢。
除了身体的折磨,精神上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间不大的审讯室里我看到了很多刑具,其中就包括尾崎红叶刚刚让人给叛徒们带上的“异教徒的叉子”。
在中世纪的西班牙,异教徒的叉子甚至被刻上了自我放逐的恶名。
这是一款外形看起来酷似一柄扳手的叉子,叉子被固定在受刑者的脖子上,两边的尖端分别顶在胸骨和喉咙上,这意味着受刑者必须一直保持仰着脖子高度紧绷的状态。
因为稍有松懈,如刀锋般锐利的两端就会刺入骨血,叉尖那涂有摧残神经的刺激性毒素更是会让人痛不欲生,时间一长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便容易崩溃,当然啦要是仍旧嘴硬到什么都不说,那么自然也有别的方法来撬开他倔强的嘴巴。
好在今天抓到的两个叛徒都不是什么嘴硬的人,他们本就是因为怕死才选择逃跑,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让他们将一切都吐得干净。
“人处理掉,将口供送去吧。”
审讯完毕,尾崎红叶拿出一方帕子优雅地擦拭掉手上残留的血迹,随即她看向从刚刚开始就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小女孩。
女孩的目光幽幽地盯在重新放在炭火架子上的铁钩处,上面的鲜血已经被火焰烧得干净。
“感觉如何?”
尾崎红叶走到女孩身边,现在还觉得在她身边就会安全吗,还是说开始厌恶她的残忍了呢...
“唔,我觉得未来几个月我都没有喝猪骨汤的欲望了。”
脑子里那被勾出来的软骨挥之不去啦,虽然说我学医也是学解刨的,但要就事论事,至少我解刨的时候耳边不会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
“哈哈,妾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尾崎红叶爱抚地拍拍女孩的脑袋,这么有趣的孩子怎么能不讨人喜爱呢。
况且生于黑暗之中的花朵,最终也只能归于黑暗,要是能把她从森医生身边抢过来就好了。
尾崎红叶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这孩子在首领面前那一副胆怯的模样都是装的,是森医生让她装的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单独拜访一下鸥外先生了。
“既然如此,我们回楼上吧。”尾崎红叶重新牵起女孩的手,“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但我办公室的夜景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好哦。”我回握住红叶姐姐的手。
尾崎红叶:“对了,刚刚还说要给你拿点零食,有什么想吃的么?”
“小蛋糕,我想吃小蛋糕。”我回答道。
“好。”
红发干部温柔地点头,我感觉自己莫名地被一股母性的光辉照耀到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就静静地坐在尾崎红叶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她批阅文件,甚至在她意识到我的困倦之后,这位温柔的女性干部还让出了她自己的休息室给我睡觉。
躺在柔软的棉被中,我闭着眼心想,如果未来同事都是这个大姐姐的样子就好了,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个糟心的宰子在呢。
此时位于地下室被迫留下的太宰治: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的治疗要把我留下,我难道不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我要睡觉,要睡觉,睡觉!
第二天——
被红叶干部带下楼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刚从地下室出来,靠在墙角,一脸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萎靡版绷带精。
与整晚没捞着睡觉的太宰治想比,我的精神不要太好。
“父亲,治哥。”我快步走到他们身边捧起了今早尾崎红叶给我的曲奇小声说道,“这个好好吃,我特意给你们留的。”
森鸥外欣慰地摸摸女孩的头顶,“我不用,你和太宰分一分吧。”
“好。”我转头看向太宰,而一旁的太宰治早在我那一声“治哥”叫出口的时候,就被雷的不行,雷的他瞌睡都跑走了大半。
他看向眼前的黑发少女,两人开始以某种旁人看不懂的眼神进行交流。
我:我叫你治哥怎么啦,这是在外人面前以示亲近,当然如果你想当弟弟,那我唤你阿治也不是不行。
太宰治:倒也不必,那还是治哥吧。
此外,太宰治打量了一下女孩的精气神,这一看就是休息的很好,吃饱喝足还有觉睡的样子。
太宰治不高兴了,差别对待,这就是差别对待,我要控诉你们虐待未成年。
“所以吃不吃啦。”我又举了举手中的曲奇,这瓜娃子又在发什么病。
“吃,哼。”太宰治直接拿走了全部曲奇,又重新靠到了墙角,企图成为一只自闭的黑色蘑菇。
“呵呵,森医生家的孩子们还真是充满活力。”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尾崎红叶笑道。
“是啊,多亏了他们,鄙人才有在外努力工作的动力。”森鸥外十分绅士地回应着。
尾崎红叶:“不知森医生有没有空来妾身的办公室喝一杯早茶呢。”
森鸥外顿了顿,幽深的目光看向尾崎红叶,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无声的气氛涌动。
片刻后,森鸥外笑了,“当然,那是鄙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