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家一大家子大眼瞪小眼的在这等了一上午,结果只等来了林药一个人,林健威问林药:“靳屹眠呢?”
林药换鞋进屋:“他忙,没时间。”
林健威那句“没时间你回来干什么”差点就脱口而出。
看着悠然进门的林药,林健威压着嗓子说:“不是让你把人带回来吗,这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他,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林药无辜的看着林健威:“我之前就说过他忙,是你说必须回来,我寻思他不来我来呗,不然都不来多不好啊。”
不等林健威开口,林药又说:“而且我们两家只是联姻关系不是吗,本来就是合作,靳屹眠也没必要为了合作对象走一趟这种不必要的形式吧,还是说你们不光想要占人家公司的好处,还想从靳屹眠这边占点什么便宜?”
“......”林健威差点没被他噎死:“什,什么叫占便宜?你们两个结婚了,回门不是应该的吗?”
林药看了他一眼:“爸,你这么说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林健威:“......”
这么多年,林药头一次喊他喊的这么清晰,可他却从这声“爸”中听出了满满的讽刺。
两人嘀咕的声音不大,迟家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在说什么,但靳屹眠没来却是谁都看出来了的。
迟家老太太前一秒还在叮嘱她的孙子一会见着人要主动点跟人搭话,叮咛了半天,结果人不来了!
老太太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瞪了林药一眼,“没用的东西,结了婚人都带不回来,这样的人送过去有什么用?”
迟斌刚考进防卫部,迟老太太想趁着这个机会走走靳屹眠的关系,特意让他请了半天假让他一块来,结果林药这个没用的,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池彬听说靳屹眠没来,瞬间就塌下了挺直的肩膀,不待见的看了林药一眼。
迟家的几个小辈对林药都是一个态度,主要是因为迟老太太看不上他,那些小崽子就有样学样,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当着林药的面说。
林药今天的目标就一个,那就是林健威,他这次来就是让他知道,他送出去换取利益的儿子胳膊肘断了,只会朝着外面拐。
林健威也看出来了,林药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当初他答应联姻的时候他还挺欣慰的,现在他明白了,他这哪是听话,他这是想造反!
林曦对见靳屹眠没什么兴趣,甚至还有些抗拒,他本来就是要去公司的,硬是被林健威给拦下了,现在听说靳屹眠不来,他反而松了口气。
林曦起身往外走,“我去公司了。”
林曦和林药迎面撞上,以往两人都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当对方不存在,今天林药却横了下脚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曦蹙眉:“你干什么?”
林药小声说:“听说你最近很关心我?”
林曦没想到他会当面提起这件事,他觑起眼睛看着林药:“是我小看你了。”
林药:“我以为你是看的起我才找人跟踪我。”
林药虽然从小就被他们欺负,但从来没妥协过,此刻他看着林曦的眼神更是让林曦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林曦顿了顿,话一转,突然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林曦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态度一如往常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林药其实有点想不明白,林曦不是林帆,他没那么闲,也没那么欠,林曦是不喜欢他,但最近两年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很少跟他发生正面冲突,或许跟靳家联姻这件事让他没了面子,可如果靳家没有点名要他,林曦也绝对不会牺牲自己去“和亲”。
所以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想看看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嫁出去后过的好不好?
屋里人太多,几个小孩扯着嗓子叫唤喊的林药头疼,他从屋里出来站在喷水池前,这个喷水池还是他来的那年林帆为了跟他炫耀家里多有钱专门让林健威给他挖的。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灰扑扑的没有一点阳光,林药脸上的红斑退了,只剩后背和手臂上还没消干净,他抓了抓胳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林帆走过来,嘲讽道:“上次装的那么像,这次你还不是一个人回来了?”
林药看着喷泉里循规蹈矩的水柱,悠然一笑:“我以为我一个人回来最起码你会高兴,怎么,原来你也跟你外婆一样不高兴吗?”
林帆锈了二十来年的脑袋突然会转弯了,他几步走到林药面前,不可思议的看他:“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
林药看了他一眼,为他难得一见的聪慧感到欣慰:“你猜?”
林帆愣了两秒,回过神:“猜什么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要面子,靳老三没陪你来就是没陪你来,说这种谎话是能安慰你那不值一提的虚荣心吗?”
林药摇了摇头:“比起安慰我的虚荣心,我更喜欢打击别人的虚荣心。”
林帆皱起眉头看他:“你鬼上身了今天?”
见惯了他被欺负也不吭声,突然变的牙尖嘴利,林帆很不习惯。
“你每次都这么关心靳屹眠来不来,你是不是喜欢他?”林药看了一眼他的鼻子,惋惜道:“因为他没看上你,所以你每次都来针对我?”
“......”林帆觉得他是真的疯了:“我喜欢他?呵,你以为姓靳的有什么了不起,他不过是仗着靳家爬到现在的位置,要是没有他爸和他爷爷,他是个屁!你还真以为自己捡到宝了,你也不想想,他要不是仗着家里怎么会同意跟你结婚!”
听着这些话,林药越发觉得林帆这张嘴没一句实话,当初真是信了他的邪,害他还以为靳屹眠是什么妖魔鬼怪,真是脑子抽了。
林帆突然凑到林药跟前,讽刺道:“他没碰过你吧?他是不是不行啊?人人都把他说的跟恶魔似的,原来是个废人啊,这不跟你一样吗哈哈哈哈——”
林药眼眸一凛,随着张狂的笑声戛然,扑通一声,林帆整个人被掼进了喷水池里。
水花四溅,林帆坐起来抹了把脸:“林药你他妈疯了?”
林药跨进去,一脚踹在林帆胸口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进水里,“废物?废物说谁?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林药用膝盖压着林帆不断扑腾的腿,脸上的表情轻松又随意,跟整个人被按在水中的林帆比起来就像一个受刑,一个看戏。
林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嘴就咕噜噜的冒泡:“林药你——”
林帆感觉自己就要淹死了,林药却加大了力度死死的把他按在水中。
林药白皙的侧颈上因用力过度而爆出青筋,他对着水里不断挣扎的林帆说:“现在骂我都不够你过嘴瘾了是吗?他是不是废人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我倒是可以让你先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死人!”
林药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都透着狠戾。
喷泉里不断变换形态的水柱噼里啪啦的砸下,林药全身都被打湿,就在林帆奄奄一息的时候,一条手臂从林药的腹部穿过,把他从水池里拎了出来:“谁教你在大冷天玩水的?”
......
迟虹的六岁的小侄子跑出来找林帆玩,看见林帆跟林药在喷水池里打了起来,他一边往回跑一边喊:“帆哥哥和林药掉水里啦!”
迟虹抓住迟羽:“你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