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问到了祈简最不愿提及的地方,他摘掉眼镜:“家里今天来什么人了吗?”
齐思若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严肃的让她有些害怕:“......三哥三嫂来了。”
祈简重新戴上眼镜:“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是三嫂自己猜到的。”齐思若拉住祈简的手:“简哥,三哥三嫂的感情很好,你也该走出来了,你不要喜欢三哥了好不好?”
二楼,靳鸣佑目眦尽裂的听着他们两个的话,他刚要开口,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别出声。”
听到是靳初曦的声音,靳鸣佑挣扎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靳初曦把他拖到楼下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才松开手,靳鸣佑回头看了他眼:“大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靳初曦脸色阴沉,俨然一副什么都听见了的样子。
他转身回了房间,靳鸣佑也跟了进去。
靳鸣佑把门一关就忍不住嚷嚷了出来:“我靠,乱套了,这不乱套了吗!小简居然喜欢老三,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靳鸣佑急的原地转圈:“齐思若那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刚才听她那话的意思,小药也知道了,这可怎么办,要不要跟老三说一声,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靳初曦被他转的头晕:“老三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能坐下吗?”
“我哪坐得住啊!”靳鸣佑说完才反应过来靳初曦说了什么:“什么?你说老三知道了?”
上次靳屹眠带林药回来的时候靳初曦就发现他跟祈简不太对劲,当时他没多想,只是发信息提醒了林药一下不要跟祈简单独见面,现在想来,那时候老三就应该有所察觉了。
靳初曦不说话,靳鸣佑一个人在那瞎琢磨:“你说老三要是知道祈简那点心思,他不会对不起小药吧?天呐,爷爷要是知道他对不起小药肯定会把他的腿打断的,到时候咱们家岂不是要乱套?爸妈会不会把小简赶走?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听他念念叨叨的把没发生的事都提前感慨了个遍,靳初曦皱眉提醒他:“你消停点,这件事就当不知道,别去老三和小药面前瞎打听,也别跟爸妈说,爷爷奶奶面前更别出声。”
靳鸣佑:“你想让我憋死啊?”
靳初曦瞪了他一眼:“那你就憋死吧!”
林药已经跟靳屹眠结婚了,这种事说出去除了让家里人心生不安,说不定还会让祈简生出别的念头,无论如何,他在这个家里不能再有别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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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靳屹眠来药研部找林药,走到实验楼楼下就看见赵家奇站在那东张西望。
看到靳屹眠,赵家奇招了招手:“靳队。”
靳屹眠还记得他,林药的助手,霍部长的外甥。
上次见他拉偏架,靳屹眠就知道他是林药的“同伙”,他问赵家奇:“林药在上面吗?”
赵家奇说:“林哥不在,他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林哥说你中午会来,让我在这等你。”
知道他会来还出去,靳屹眠问:“他去哪了?”
赵家奇跟他说了个餐厅地址:“林哥说两个小时后他要是不回来就让你去这找他,他去见一个叫祈简的人。”
闻言,靳屹眠眉头一皱:“他去多久了?”
赵家奇看了眼时间:“四十分钟了。”
...
餐厅里,祈简点了一桌子菜,很有诚意的请林药吃饭。
“昨天若若都跟我聊了聊。”祈简笑了笑,“她说你跟屹眠的感情很好,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从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么好。”
祈简的套路林药永远都摸不清楚,他以为他找他是来摊牌的,也确实是来摊牌的,但摊牌的方式却令他意想不到。
祈简说:“你放心,我没想过插足在你们之间,因为比起跟他在一起,我更在意家人这个身份,我在靳家这么多年,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叔叔阿姨,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不想因为我的个人感情把这层关系弄的尴尬。”
这个理由听起来确实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暗恋多年却不宣之于口,但更多的却是欲盖弥彰,林药点头:“我理解。”
祈简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谢谢你的理解,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但你不用担心,我要是想捅破这张窗户纸,也不会等到你们结婚之后。”
祈简不卑不亢承认一切的态度真的很难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林药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明知道他有问题,却抓不到他一丁点把柄,真是一点怀疑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这么圆滑的人,难怪能在靳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还能滴水不漏,可惜,林药并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
林药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看到是靳屹眠打过来的,他看了祈简一眼:“是靳屹眠。”
祈简点点头:“接吧。”
林药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就听靳屹眠说:“我去接你。”
听着靳屹眠着急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祈简把他怎么着了呢,林药看了眼祈简:“我吃完自己回去,你不用过来。”
祈简说:“让他来吧,我医院还有事,让他来陪你吃,我就先走了。”
...
靳屹眠来的时候祈简已经走了,林药一个人坐在那吃一桌子菜,看到他来,林药招了招手:“祈简哥已经把单买了,你也吃点吧。”
靳屹眠皱着眉头看他,他是有多爱吃,就不怕被毒死?
林药确实不怕祈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下毒,这种同归于尽的蠢事祈简要是做得出来,就不会专门把他叫出来解释一通了。
桌上的菜都是祈简点的,每样都是林药能吃的,甚至是爱吃的,林药指了指说:“他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你说他该不会知道你会来找我吧?”
为了博取靳屹眠的好感和信任,专门表现出对他的善意,林药觉得这种事祈简这种脑回路弯曲的人做得出来。
靳屹眠看着桌上的菜:“那你还吃?”
林药:“浪费可耻,粮食无罪。”
靳屹眠不知道是该说他胆子大还是心大,他在林药身边坐下:“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林药夹了块牛肉塞他嘴里,“这个菠萝牛肉好好吃,你会做吗?”
看着林药东拉西扯的还不让他说话,靳屹眠侧了下眸子,这才注意到一个走过来一个服务生。
林药看着他问:“会吗?”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不会,但我我可以学。”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林药一上车,脸上的随意立马收了个干干净净,他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昨天我跟你妹说了些关于祈简的话,她应该是跟祈简说了,今天祈简就来找我解释,我觉得你最好找人看着点你妹妹那边,别让她出什么事。”
没听见靳屹眠说话,林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见靳屹眠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干嘛这么看我?”
靳屹眠说:“我最应该看着的人是你,你明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单独跟他见面?两个小时,你怎么不给自己留两天时间?”
“两天可不行。”林药没正形的说:“我现在一天看不到你就浑身难受,两天不是要我的命吗。”
看着靳屹眠眉头拧的更紧了,林药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放心吧,目前为止他只知道我知道他喜欢你这件事,他又不知道我怀疑别的,为了这种事就杀我灭口,他没那么笨。”
这件事确实不至于让祈简冒险去做别的,但林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实在是让他担心。
靳屹眠问:“那刚才那个服务生你觉得有问题?”
“不知道啊。”林药耸耸肩:“他负责我们那桌,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顺便找了他们的店长问了一下,说是今天新来的。”
林药说的云淡风轻,但他要是没有一点怀疑,又为什么会专门去问店长?
靳屹眠看着林药,他处理事情的冷静态度太公式化了,就好像曾常年处在这种环境下历练出来的一样。靳屹眠自己经历过所以清楚,这种警觉不是一朝一夕能锻炼出来的。
靳屹眠问他:“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事这么警惕?”
林药虽然答应靳屹眠以后不撒谎,但有些事说出来太荒唐了,实在是没法说。
他看着靳屹眠,挑眉笑了笑:“当然是因为老公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