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4.(2 / 2)

上钩 川澜 9675 字 2023-10-29

他一手搂紧她,一手压着她的头,让她埋在他肩窝里避风。

盛檀反射性环住他湿凉的脖颈,耳朵紧密贴着他震颤的动脉,呼吸跟他颠簸冲撞,又拧成一体。

她闭着眼,牙齿咬住,碎雪在脸颊上刮过,如同她当年走的那个晚上,只是从前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像在托着她穿越时间。

可回不去了。

她变得铁石心肠,眼里只剩自己。

她还要收割她的猎物。

盛檀数不清跑出多

远,嘈杂声完全隐匿在夜色里,不会再有人追过来。

陆尽燃停在一条路灯昏黄的石板街上,一侧是围墙,一侧是古朴小楼,成排的松树挂着落雪,快过年了,树身还被市政绕上几圈彩灯,正在发光。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缓着心率。

陆尽燃背靠墙,胸口猛烈起伏,湿润的额发拂到脑后,深黑瞳仁一眨不眨盯着盛檀。

他声音紧涩到被砂石磨砺过。

“我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知道你不想回来,在你心里,太多人排在我前面,我有自觉。”

盛檀颤着的弦陡然被扯住。

他在答她的话。

“我是上了青大,缠着你做家教,是那个时候你缺钱,你学导演,开销大,不想找父母要,我看着你给自己打广告,去路边举牌子,我受不了……”

“姐姐,我受不了你那样,”他颈边苍白肌理扯出绷直的线条,“你缺的我给你,你不要教别人,来赚我的钱,来管着我。”

盛檀心里被他的话被凿出一个小洞,风雪和洪流一起穿过,她转头逼视他,不动容是假的。

陆尽燃迎上,把她的目光尽数接收,他眼尾依然是红透的:“你问我心里想什么,我想姐姐,这么多年,从十七岁生日到二十一岁生日,姐姐有想过我吗。”

盛檀那个豁开的洞被撕到更大。

她有如站在峭壁边。

往后退,是拿出仅剩的不忍保护他推开他,及时叫停,告诉他不想,姐姐心肠很坏,离姐姐远点。

往前走,是没有底的深涧,说想他,说要他,让她无辜的小狗万劫不复。

盛檀面对着陆尽燃的脸,他泪痕还在,一双注定会被各种镜头推崇宠爱的眼睛,此刻被她填满,她清晰看到自己在堕落。

真的还能退吗?退不了了。

可能从更早之前,她骗他上了贼船的那天起,就回不了头。

是纯粹为了报复盛君和,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原因,她不去想,也分割不清。

盛檀遵从内心走向陆尽燃,伸手慢慢拢住他的领口,攥紧拉低,让他朝她弯下脊背。

“想,也不止是想,”她温热呼吸濡湿他鼻尖上的霜,“你呢,你对我的想单纯吗?就算以前都是姐弟,最近呢,现在呢?”

陆尽燃无声吞咽,睫毛上凝的细小碎冰化掉,滴在她锁骨。

“不说?”她让自己狠心,“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专门选在今天答应跟闻祁吃饭,考虑给他改过的机会,说不定会跟他旧情复燃,来阻止我和你之间的脱轨,你觉得好吗。”

她每说一个字,他就被凌迟一片,身体由她施虐,克制到双手隐隐战栗。

“阿燃,你吃醋了,”她描摹着他细微的反应,咄咄逼人,“吃醋代表什么,你知道吧。”

盛檀目的已经达到,看他快碎掉的样子,说不下去假话,对他开诚布公:“说这些是故意骗你,事实是,我今天不回家,是在回避过去,不是忽

视你(),跟闻祁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为了他口中关于你的秘密,无关感情,更不会跟他牵扯不清。”

“所以陆尽燃,不关闻祁的事,我只问你,这么多天过去,你把自己感情看得够清楚没有?”盛檀仰起下颌,贴着他耳语,“喜欢我吗。”

一句捅破冰层的提问,她嘴唇上感受到的气息迅速变烫。

陆尽燃垂着眼,手却捏住她腕骨,额角隆起明显的筋络。

盛檀伸手触碰他拧起的眉心,揉开抚平,放轻声音,给他喂进最大的诱饵:“阿燃,要不要试试跟我恋爱?”

陆尽燃终于听到她对他说出这句话,遥远天际还在燃放的烟花,深冬风声,身上骨骼不堪忍耐发出的轻响,都盖不过狂乱心跳。

他看着她,唇涩得缺少水分。

盛檀想,这么标致的唇形,多适合亲吻,做违.禁的事。

他需要被湿润。

“那身衣服就只是衣服而已,”她说,“我现在给你真正的生日礼物。”

她手上一用力,把陆尽燃拽更低,侧过头,跟他鼻尖交错,嘴唇贴合,吻上去。

不是用来暧昧的嘴角,是不闪不避的接吻。

她很柔,只是啄吻着厮磨,没有突破加深。

陆尽燃手指关节上的瘀红扩到更大,不肯闭眼,就这么近距离注视她抖动的眼睫,她吻羽毛似的抬起落下,他肺腑抽成一团。

公交车站的泪或许还有目的,要换她心疼,现在却没了,什么都是空白,唯有她的嘴唇,比无数个进犯她的梦里更绵甜鲜活千万倍。

盛檀隔了片刻略微移开,摸到从她额边滑下来的湿意。

陆尽燃充血的眼底无所遁形。

盛檀抹了抹他眼角,用笑来掩饰心绪:“怎么哭了,初吻纯情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把人亲哭。”

第一次亲哭。

那代表在他之前,她跟别人有过很多次不用流泪的接吻,对么。

陆尽燃喉结滚动,沙哑说:“你主动的不算是我初吻,这个才算。”

他忽然转身,和盛檀位置颠倒,摁着肩膀把她抵在还残留体温的墙上,两个人碰撞摩擦,他手抚着她颈边,压下去控住。

少年低头,如同对她献祭,被研磨到炽热的嘴唇重重覆盖她,没有章法技巧,在撩拨和酸涩下横冲直撞。

他生涩地吻住她,放纵闯入她柔软闭合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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