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护士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实习医师,面容青涩,碰着智脑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
薛锦行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你们老师在里面,别吵,分散点站。"
妈呀!是未知待解!
原本乱糟糟跑过来抢位置的实习医师们乖乖找位置站好,比跟着自己老师还要乖巧。
薛锦行有条不紊地安排:“请护士把十日好和两支地黄麻全都吊进去,由两位安抚医师引导十日好的药力解除剩余的封闭,这次有地黄麻,贺琛精神海的麻痹状态会延长五到六分钟,两位医师联手能解除大半的封闭。”
在他的安排下,护士让贺琛服下药物,两个安抚医师戴上头盔,进入治疗状态后,两人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开始引导十日好的药力腐蚀封闭的精神海。
六支珠参提取液还在薛锦行手边,护士紧张地盯着薛锦行。
薛锦行不紧不慢地吩咐:“别紧张,等我说需要的时候,你就把珠参提取液吊进去。”
护士连连点头。
养护舱的光屏上出现了贺琛的精神海,十日好的精神力掺杂了地黄麻依然还是银白色。十日好在效果上与地黄麻有一定重叠,精神力特质接近,二者不会起冲突,而是增强了麻痹的效果。
言澜与一直默默站在薛锦行身后,薛锦行主场的时候,他就静静在一旁守卫。
一个靠近薛锦行的实习医师小声问:“医、医师,我知道地黄麻是加强麻痹效果,请问为什么要
区、区师范大会地点所走出的办公未,请问为什么
吊珠参提取液?”
他不知道的是,问出这个问题后,戴着头盔的金医师和另一位医师同时竖起耳朵偷听,他们也好奇,只是薛锦行吩咐得太快,他们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听薛锦行的指挥,所以身体在嘴巴问之前已经坐在了养护舱旁边。
他们又不是药剂师,好奇得抓心挠肝也没好意思直接问。
薛锦行道:“因为麻痹效果增强,所以贺琛的精神海处于一个近乎于休眠的状态,不会主动吸收外界的精神力,所以觉醒精神体所需的精神力需要靠提取液补充。就跟做手术准备血液是一个道理。"
实习医师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薛锦行道:“好了,专心看你们老师的精神力流动。”
他虽然在解答问题,可视线一直盯着光屏。
病人专用的养护舱光屏极大,各种数据同时跳动,言满与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感觉比机甲都要复杂。
光屏上, 贺琛精神海的封闭解除程度已经升到了85%, 扫描仪上, 精神海内部完完全全暴露出来,一只几乎要成型的精神体沉睡在精神海中。
有个实习医师道:“居然都成型了。”同学道:“一个多月,肯定成型了。”
正常高级精神力者形成精神体的时间是一个月,也有能拖到半年的,一种是等级太高,需要长时间成熟,比如恒星级和超恒星级。另一种则是等级不足,攒好几个月的精神力才能觉醒,比如C级。
贺琛是B级,一般是一个月觉醒,因为封闭症,拖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从光屏上看,精神体小的可怜,似乎只有人的手心大小,看上去是某种鼬类星兽。十日好的效果也麻痹了精神体,它睡死过去了。
薛锦行突然道:“吊两支提取液,快!请一位医师引导珠参精神力进入精神体附近!”
护士手脚麻利地吊进两支珠参提取液,精纯的无属性精神力进入精神海,金医师的精神力立刻接住珠参提取液,一路将其引到精神体身边。
精神体的鼻子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已经开始吸收吞吃珠参精神力。弱小、可怜,但能吃。
薛锦行一直注意着精神体的状态,随着精神海封闭解除接近90%,精神体获取精神力的速度大大提升,护士在薛锦行的指挥下,很快吊进去四支提取液。
在第八支珠参提取液吊进去的时候,光屏上精神海封闭解除达到了91%,精神体睁开了黑豆似的眼睛,贺琛的睫毛颤了颤。
剩余的珠参精神力蜂拥进贺琛的精神海,贺琛猛地睁开眼睛,精神力大量却又温吞地外溢,很快将他裹在精神力中,精神力波动一波波地向外扩散!
两个安抚医师连忙摘下头盔。
言澜与上前一步揽住薛锦行,灰蓝精神力替两个安抚医师挡下了贺琛的精神力波。
贺琛父母惊慌失措:“医师,琛琛他——”
薛锦行被言澜与拽得差点摔进言澜与怀里,居然还能保持着高人风范地一摆手:"别紧张,要醒了。"
随即,他回头瞪了言澜与一眼:干什么,小孩子B级而已!
言澜与没说话,眉眼间居然有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薛锦行转头,狐疑地想:澜与今天怎么这么活泼?
贺琛父母惶惑地看过去: 精神力溢出这么多, 真的不是暴动吗?
不是,是觉醒精神体的前兆————
薛锦行最后让护士给贺琛吊了两支珠参提取液,溢出的精神力都可以被补回来,浓厚的溢出精神力慢慢在贺琛身上汇聚成一个球体,贺琛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却非常空洞。
贺琛父母慌忙走到养护舱前,被儿子的眼神吓了一跳,正想和儿子说话,悬浮在贺琛身前的精神力球突然收缩,掉下一只海蓝色尾巴的雪貂。
贺琛下意识接住了自己的精神体,他的意识逐渐回笼,抱着精神体,看着父母发红的眼睛:“别、别哭……我是怎么了?”
贺琛母亲一张嘴,眼泪却先滚了下来,哭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贺琛父亲搀扶着妻子,垂泪道:“你得了封闭症,昏迷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的奔波与求告无门,日日夜夜的悬心和担忧,终于盼到了最好的结果,贺琛父母很想和孩子好好说话,可是控制不住欣喜的眼泪。
贺琛母亲只是反复念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爸妈以后都陪在你身边,好好陪你长大……”
贺琛睁大眼睛,他只感觉自己睡了极其漫长的一觉,疑惑地左右转头:"我、我在……"
薛锦行没有接收到这么感人气氛,主动接话:“你在疗养院。昏迷了这么久,可把你父母担心坏了。不过放心,现在都好了。精神海封闭解除,精神体正常觉醒。"
薛锦行笑吟吟地向贺琛伸出手:“恭喜恭喜,生了个小貂。”
感动到要哭出来的安抚医师们: "……"
要不是知道薛医师平常就这个德行,他们真想质疑一下薛医师的精神状态。
贺琛一头雾水,他刚苏醒,身体还不协调,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和薛锦行握了握手:“同、同喜。”
“对了,”薛锦行收回手,示意贺琛看向窗外,“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等身体调养好了,就出去玩雪吧。”
贺琛透过养护舱的可视窗望向窗外,雪花飘飘摇摇地落在窗台上。他恍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病房里的暖气太好了,他都没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