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的生日是1月21日,处在一个很尴尬的时间段。
寻常时候,春节过得晚,林殊只用接受生日祝福消息的轰炸,和从各地寄过来的无数礼物。
可如果春节过得早,他不仅得回老宅过年,还得忍受旁系和客人的聒噪奉承,在除夕夜的烛光里听生日祝福歌。
虽然今年林殊的生日正撞除夕夜,但因为和林港闹翻了,这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林殊心情颇好,提早收好床头的永生鸢尾花和费南雪,双手满载,抱着那人送的东西去机场。
林殊把大明星送的鸢尾花做成永生花,盛景还能理解。
但把费南雪涂满透明的液体硅胶,再固定到下午茶点心架上做成模型,盛景就理解无能了。
好好一个小蛋糕,吃了不行吗?
还生怕磕了碰了,非得做成模型,有这么喜欢大明星吗?
盛景跟在高静歌身后,时不时和谢毅交换眼神。
不过盛景倒不用回B市,而是将三人送到机场,就归家过春节。
三人在清晨时上了飞机。
到达B市后,高静歌先将谢毅差走,自己开车送林殊回家。
到了湖光山,高静歌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等。
林殊顾不上别的,想着秦渝池可能会来边星澜给他弄的派对,兴致勃勃跑上楼,将花和费南雪放在床头摆好。
花了一个小时沐浴,林殊特意挑了件巴尔曼的军事风西装外套,抹好发蜡,将额发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落,才满意地下了楼。
见高静歌还坐在沙发上等,林殊惊讶地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高静歌似是很紧张,眼睛看着茶几桌面,指尖在膝盖上不停地点。
林殊以为高静歌是在担心自己,安抚道:“我有分寸,又不是小孩,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要死要活的,你别担心了。”
“不是,”高静歌轻咳一声,“你是不是让谢毅跟着我,看我在和谁接触?”
没想到谢毅这么粗枝大叶,不到半个月就暴露了,被高静歌发现,林殊有些尴尬。
“嗯......是。”林殊尴尬地摸摸脸颊肉。
高静歌手心出了汗,不安地在裤子上擦拭,沉默良久才说:“陶濯是直男,和秦渝池只是普通的发小关系,你不用担心他们之间有私情。”
高静歌这句话意味不明。
林殊没反应过来,细细思考后,才想起陶濯是陶家的长子,陶芓湉和陶潋的哥哥。
高静歌怎么会和陶濯认识?
林殊回忆起谢毅在阁沙梅岛病房里说的话。
难道高静歌以为陶濯是“绿茶桃”?!
“你什么时候和陶濯有关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殊稍微阖着眼,盯着高静歌问。
高静歌移开视线,抬手把额发别到耳后,否认道:“我和陶濯没什么关系。”
林殊一看就知道高静歌在说谎,环抱双臂,“说实话。”
高静歌沉默片刻,低着声音答:“只是普通的性伴侣关系,没有别的关系。”
高静歌以前也交过几个男朋友,林殊可没见过她这么局促的模样。
“怎么认识的?”林殊问。
“在交易所偶然遇见。”
偶然遇见就能搞在一起?
林殊不信,继续追问:“我是在问你,怎么就正好和他搞在一起了?不许说谎。”
高静歌攥紧裤子,承认道:“发现你看他的电影后,我查过秦渝池的人际关系,知道陶濯和他比较亲近,所以在交易所遇上时,就主动过去攀谈了一会儿。”
只有陶濯?那陶潋呢?
高静歌没查到陶潋?
林殊装作不在意地问:“是吗?那他还和谁比较亲近?”
“孙殷......”
高静歌数了几个秦渝池多次合作过的导演,就是没有提到陶潋。
林殊越听越觉得困惑。
如果秦渝池和陶潋不亲近,为什么他以前一拿陶潋作威胁,秦渝池很快就妥协?就因为陶潋是好友的弟弟?
林殊直觉不对,看来他得找个契机去试探秦渝池,看看陶潋和秦渝池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殊撇撇嘴,朝高静歌嘱咐道:“注意安全,无论是分手还是转正了,都要告诉我。”
“我知道。”
-
派对安排在边星澜的庄园。
庄园位处郊区,占了一大片地,房子修得和城堡似的,二十四小时开着灯和露天暖气,无一点环保意识。
林殊对着后视镜检查发型,将西装整理得无褶皱才下车。
熟悉的男歌声穿过铁栅栏,隐隐约约从庄园里透出来。
心里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林殊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跨进门,穿过种得像迷宫似的云杉树。
砰——
林殊刚走过云杉迷宫,烟花一般的巨响蓦然响起。
“林殊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无数细小的彩带和金粉飘散在空中,落雨般洒在林殊眼前,甚至连眼睫毛上都沾了点。
南影的一半艺人都在,全穿着走红毯时的高定,妆容精致,参加慈善夜盛典似的。
林殊微蹙起眉,视线从左到右扫过去,完全没在一排红男绿女中发现秦渝池的身影。
“边星澜呢?他在哪?”几颗金粉入了眼,林殊烦躁地揉揉眼睛。
“边总在为您准备惊喜,”一个不认识的小明星激动地说,“林先生,请跟我们来。”
还有惊喜?
难道是秦渝池?
林殊轻咳,用沉静的面色掩盖变得稍快的心跳,在众人的簇拥中往内院走。
那当红男歌手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
片刻安静后,一声极难听的“Everything’sg
onnabealright(一切都会好起来)”响起。
林殊一听,就知道这是边星澜在唱歌,不仅错拍,五音还不全。
脚步顿住,林殊实在不想继续往里走,但身后的众人脚步不停,甚至还发出欢呼尖叫声,兴致高涨,仿佛听见了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