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之后,秦渝池本人的账号很少有动静。
但未上映的电影和资源仍需要宣发,所以就算发布了退圈声明,led屏、画报上仍有秦渝池的面孔。
晚秋之时,公司的第一部电影正式杀青,是部商业片。
《浮生门》也加快脚步上映,因为凛意远的的消息逐渐扩散,就快要压不住。
秦渝池年纪轻轻,就荣获“最让人怀念的十大男星之一”的称号。
粉丝的真情小作文虽然还有,但也渐渐少了,因为这圈子里总会有新人走红,人们的目光亦会投向别人,没有人会永远只爱一个偶像。
而秦渝池能长红十年,已是不易。
留守的粉丝等着剩下的电影上映,上一部数一部,直到最后一部电影结束。
林殊当然也是留守的一员,每一部电影宣发上映日期,这意味着秦渝池剩下的电影又少一部,他会高兴,也会焦虑。
林殊心里很矛盾。
他知道秦渝池正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但他不仅是个爱人,同时也是个影迷。
林殊不会在家里看秦渝池的电影,只会在新电影将要上映时,同秦渝池去看试映,在办公室里偷偷看他最爱的《小岛少年》。
只要秦渝池不提议看自己的电影,林殊就不会主动提。
林殊偷看电影这一行为,在今日被高静歌抓包。
那时他带着耳机,完全没有察觉敲门声,高静歌也不该在午休时进他的办公室。
然而,高静歌的姐姐忽然晕倒,所以高静歌急急冲进办公室,看到大屏幕上的《小岛少年》,这才察觉林殊每日中午在做些什么。
索性姐姐没什么大碍,下午时,高静歌又赶回公司,看林殊的眼神也变得八卦,一副洗耳恭听,等着开解林殊的模样。
“作什么?”林殊翻个白眼,辩解道,“我们感情稳定。我只是不想让他触景生哀情,所以才不在家里看电影。”
高静歌可不信,八卦地说:“我看秦先生不像是脆弱的人,是不是你胆怯了,不敢问人家的心思?”
“我没有胆怯!”林殊否认道,“我问过了,他分明不想再演戏,要做真实的自己,我是怕他以为我舍不得他退圈,所以要为了我回去演戏。”
“那你同他谈过这个问题吗?”高静歌命中要害地问,“还是说,这担忧你只是藏在心里,自己偷偷想?”
林殊确实不敢和秦渝池谈这话题,高静歌说得对,他又在粉饰太平,独自担忧,并且打着为秦渝池好的借口。
他从不择手段的极端,转向另一头,变成束手束脚的极端,任何问题都要等到时机正好,才敢问秦渝池。
林殊挣扎着说:“可是,如果他真的为了我要回去演戏,又发病了怎么办?”
“秦先生真的是因为演艺工作而生病吗?”高静歌直戳要害地问。
答案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是因为秦渝池不愿意
放过自己。
是因为秦渝池分明受了严重伤害,却固执地把错都归到自己身上。
林殊沉默着不答话。
高静歌并不担心,因为林殊只是缺乏感情经验而已,只要受到简单的提点,就能自己处理好感情问题。
“对了,我有男朋友了,”高静歌主动说,“你不用再担心陶濯会影响我。”
分手快半年,高静歌也确实该交男朋友了。
林殊装作不在意地问:“谁?”
“B大软工的副教授,”高静歌说,“我去医学院时偶然遇到的。”
软工?
不就是秦希沫那个专业?
这世界未免太小了些。
林殊装作淡然,评价道:“听起来挺优秀,年龄多大?”
“29岁。”
这么年轻就评上副教授?!
林殊找不到可以挑刺的地方,不打算问高静歌,而是准备去找秦希沫打听消息。
怀揣这两个小心思,林殊心不在焉地上了车,朝秦渝池挑个眉打招呼,就自顾自看手机。
秦渝池察觉到不对劲,偷瞄一眼林殊,发动引擎,问道:“工作上出了什么事?”
“没有,”林殊答道,“高静歌交新的男朋友,是希沫他们系的副教授,我正在找希沫打听状况。”
秦渝池没有答话,敏锐地觉得林殊在隐藏某些事,不告诉他,所以没有驶回家,而是转往其他方向。
林殊顾着问秦希沫,没有在意方向。
软工确实有个很帅的年轻副教授。
秦希沫发来学院网上的截图,林殊扫一眼照片和履历,不得不承认,高静歌的新男朋友看起来确实很优秀,无可挑剔。
等到结束聊天,林殊抬起头,才发现车行驶的方向不对。
“去哪儿?”林殊疑惑地问。
“去看星星。”秦渝池低声说。
11月已经很冷,哪儿还有星星?
林殊看着沉沉的天幕,云雾笼罩,心想这季节哪能看见星星。
不过林殊不敢提出异议,因为他说不了慌,一说谎就会被秦渝池察觉,只敢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车子一路向北,开了好几个小时,上高速驶到郊区,最终到达一处乡下的小洋房。
已开发的几栋洋房建在小山丘上,顺着山间湖水的流向布局,湖边布满流光溢彩的小灯,星星点点。
“什么时候买的?”林殊惊异地问。
“很久以前,认识你之前。”
秦渝池的那栋在半中腰,房后种着一棵巨大的橡树,枝叶散在两旁,包裹住房子。
整个山头很安静,应是没有住户在家,只有山底的保安在值班。
油门声轰响山间,从下至上,风里带着木槿花香,在低温下显得很清冷,嗅一口就像抽了支薄荷味的烟,提神醒脑。
车子驶到房前。
秦渝池踩下刹车,熄了火,
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殊拿不准秦渝池要做什么,也跟着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