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秾脱口而出后,就隐约觉得有违和感,别扭着,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顾觉脸色沉下来:“那谁可以抱?顾明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才是夫妻关系?”
“可……”我们只是商业联姻,现在也没到任何亲密的地步啊。
而且他快离开了,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他已经没有顾夫人的任务了,他觉得可以和顾觉当朋友。
楚秾话没说出口,反驳的字眼听入顾觉耳朵里,很是刺耳。
“还是说……你真的想离婚?”顾觉终于问出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最为在意的问题,这些天他以为自己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又失控了。
当时楚秾在生气,满口失语,他可以理解,只当做不是真心话。
然而他质问出口后,楚秾却沉默良久,看着他,满眼茫然不解。
他无比确定,楚秾是想离婚的。
“离婚,不可以。”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这辈子都不可以。”
楚秾心弦一跳,抬起头,看见男人深沉地盯着他:“你觉得不稳定的所有因素,我都可以排除更改。”
“如果你想要一份合理的关系,那么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但是先生……”楚秾大脑打结。
顾觉不想离婚,不想自由。
为什么呢?
楚秾下意识否决,不接受答案。
气氛僵直住。
“你说的问题,我可以全部更改,但是……我不允许离婚这种可能。”
“你只能是我的合法伴侣,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楚秾又恍惚想起来屏幕上的初恋两个字。
他想起来,初恋两个字夹在,合法伴侣之前,是被语法刻意强调的两个字眼,像是一串读音里多出来而被强调的部分。
强调则是重点,顾觉的重点在逻辑学上包含三点,一是事实,二是他承认,三他想让别人知道。
他耳边一切声响都被暂停了,大脑一脸空白,下意识敲响警钟,呼吸也连带着停滞了。
他头晕目眩,觉得世界都颠倒了,头重脚轻的,好一阵才有实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和顾觉的关系就不再是他以顾夫人自居,而产生联系。
他和顾觉早就不是他推翻之前行为就可以断绝的。
“先生,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楚秾小声的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你对我很好。”甚至新婚第二天为他尝试下厨。
后来楚秾渐渐冷淡下来,到最后毫无回应开始躲着他,他认真反思自己的问题,却从来都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尤其回家还会看见本该对他笑的妻子,对他的堂弟勾唇微笑。
所以他情绪失控,恶意忍不住宣泄爆发。
“那是……”任务。
楚秾百口莫辩,最后说出一句:“我只是想维持我们的联姻关系而已,我对每一个朋友都很好。”
“但我只对你。”
楚秾怔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直面他和顾觉之间的矛盾,其实从来不是顾觉自私傲慢,也不是他刻薄自大,而是两个人揭开一开始新婚夜一个留守一个离开的皮后,却成为了一个不把婚姻当回事,一个认真地想要经营婚姻。
顾觉无数次地公开告知过他们的关系,而他每一次即使有过其他怀疑,但最后也会回归于顾觉在维护这段商业联姻的表皮而已,换个张秾,苏秾,他照旧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但事实是,顾觉不认可这段关系的话,他一句话也不会说,只会当房子里养了一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来这里……”顾觉眼眸发冷。
“……”楚秾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必然又会绕回问题的原点。
他来这里是为了求和,因为他受用着顾觉对他的好,他觉得自己上回吵架太伤人心。
但眼前他不得不承认顾觉没有心,他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人没那么刻薄自私,而是顾觉只对他的妻子好。
只对楚秾好。
楚秾疑惑过顾觉对自己是否有过喜欢,喜欢又该是什么样的。
他对爱情的认知过于单薄,所以一切只能从自己角度出发。
但是他今天终于清醒地意识到,顾觉喜欢他。
他想求和,是想做朋友,但在顾觉看来,他们两个没有做朋友的可能。
楚秾郁闷事情走向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低下头,起身说:“我只是过来送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回去了。”
楚秾走出办公室,关门前他瞥见顾觉仍然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
桌面上午餐的热气已经寥寥无几,只剩几缕在徒留温度。
楚秾走出顾氏公司大门,有一个带鸭舌帽的人影在角落里闪过。